?”郭傾雲按遙控叫人來。
“我在飛機上吃過了。你早上吃這個?”彭公子指桌子。
“我也吃過了,這是給清河涼的,她就起來了。”郭傾雲指邊上的位置,木椅子上墊著布套的墊子。
彭公子舒了口氣,郭傾雲完好無損,氣色心情也好。“傷著耳朵裡面沒?”他問,上海這邊的事,他多少知道點。
“沒傷著裡面,外面面板破了,出了點血。”郭傾雲抬了抬眼,龍通生和毛四爺來了。
“進屋裡說,這裡快曬到太陽了。”他隨手拿起桌上的食盒,盛了碗粥放食盒裡,再拿只碟子裝了兩隻刀切幾口小菜,拎了盒子站起來就走。
“傾雲,我請了位大夫,待會來給清河再看看,該能拆紗布了。”毛四爺迎著他們過來招呼。
“嗯,好的。叔叔。”郭傾雲停了停,最後叫了“叔叔”兩個字。
叫過,也就行了。龍通生點點頭,走了過去。
有人趕快撤菜上菜,“別浪費了,就吃這。”龍通生一指,就吃桌上的白粥饅頭好了。
“你看看,跟我仇人似的!我又沒教訓那丫……”龍通生端起了粥又氣不過。
“算了大哥,過一陣也就忘了嘛。”毛四兩邊打圓場。
“要不我請大哥出去喝茶?”毛四爺看桌上的菜色,這是喝茶還是喝粥?
“不!我就這吃,不出去!”龍通生堵氣,氣歸氣,他不走,他得看著這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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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陪您喝粥,中午我打包午茶回來。”毛四爺也不點破,這叫啥,這叫愈關心愈亂,龍老大現在把全部的期望都寄託在郭傾雲身上了,包括萬貫家財和心頭舊愛。所以就算是熱臉貼冷屁股,他也心甘情願,圍著那位少爺轉!
龍通生呢,也委屈,沒人訴。他那天心頭火起,給了郭清河一巴掌。說起來他是有點重男輕女,郭傾雲從小他也花心血花氣力想教,但那孩子太文氣,怎麼教也教不成龍海舟那種。郭清河出生後,他喜歡也是喜歡,但那喜歡也是因為郭起超喜歡,郭傾雲喜歡,結果郭起超死後郭傾雲也已經成年了,教養什麼的都是郭傾雲一手包辦,所以他沒養過郭清河,怎麼好打人家的孩子?
那巴掌打出去他立即就收了收力,不然郭傾雲哪來得及跳起來護妹妹,不過他那蒲扇掌還是大了點兒,小指頭颳了郭清河耳朵上,不巧他尾指上帶了個獨身戒指,戒指上的紋路把小姑娘耳背一拉兩道口子,口子拉的時候又利又快,當場就見了血,女孩子還沒哭上,她哥先吼上,連推帶搡把他趕出去!
完了後郭傾雲又帶妹妹看外科和耳鼻喉科急診,止血抹藥包扎還拍了X光片,生怕妹妹耳朵裡面受傷。龍通生知道自己那巴掌沒摑實,就是擦破點皮嘛,但是直到現在,幾天裡頭郭傾雲只跟自己說了一句話──
那句話郭傾雲問他,“酒席能取消嗎?”
“太晚了。”毛四爺代龍通生回答。
郭傾雲問這話,在龍通生意料之內。得到答案後郭傾雲還肯讓他一起住,也在他意料之內。說起來,郭傾雲無論是長相還是脾氣,實在是象足了他爸!
郭起超當年和胡麗芳認識伊始,只因為新加坡資政吳作棟訪港,吳資政和郭起超談了十分鍾話,胡麗芳就在邊上做紀錄。後來吳資政返回新加坡前胡麗芳來送了本未出版的週刊小樣,週刊裡第一篇文章就是關於吳郭二人的談話內容。
那以後郭起超和胡麗芳就沒有過私下交往,直到吳資政一年後第二次訪港,彭公子他老爸做東,邀請吳資政和香港名流開了個Party。
郭起超在那個Party近尾聲時突然昏倒,當時龍通生在,胡麗芳也在,兩人一起對郭起超實施急救。龍通生胸擊將郭起超擊醒後,胡麗芳遍處找水,找到盆主人家的仿中式招財水景,也不知她哪來那麼大力氣,竟把整塊石頭雕的水景盆抱過來,用手掬盆裡的水,潑郭起超臉上身上,裸露的地方。郭起超甦醒後睜開眼,就看到胡麗芳瘋子樣拍他喊他,“Frances你醒醒!醒啊!醒醒!Frances!Frances!你醒醒!醒過來!醒過來醒過來──”
她當時的反應實在太激動太歇斯底里,以至於急救人員趕來抬走郭起超時還安慰胡麗芳說“小姐你男朋友不會有事的”。龍通生隨即跟著急救車去醫院,他在急救室外面等,胡麗芳一身半乾半溼地也趕過來,還問他,“Frances怎麼樣了”。龍通生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Frances是郭起超的英文名,但郭起超甚少用英文名示人,只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