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遇不測怎麼辦,你倒是快說呀!”爺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曾銀貴不停地撓著腦袋,突然雙眼一亮:“如遇不測,站在原地不動不呼氣。”
曾銀貴說完,爺爺趕緊照做。他將手裡的天燈扔到地上,原地保持了一個立正姿勢,把眼睛牢牢地閉上,嘴巴鼓得圓圓的,還把鼻子裡的氣都往肚子裡吞。
曾銀貴慌亂地看了爺爺一眼,又扭頭看了看山谷裡那越來越近的白影,也趕緊丟了手裡的天燈,吸足了氣,閉上眼睛,站得筆直。
這時,山谷裡吹出來一陣陰風,吹在兩人的臉上。爺爺蹙緊了眉頭,不敢睜眼去看。只覺得那陰風將他吹得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這一幕自然又讓他回想起昨天晚上在自家院子裡的遭遇。
此時山谷裡的那陣風又開始迴旋起來,爺爺緊閉著眼睛,只感覺那個白影就快要走到他和曾銀貴面前了。
爺爺很想睜開眼睛去看看這個白影的真實面目。昨天在院子裡,已經假扮土地公捉弄過她,要是她還認得自己的話,那這下可就完了。
那白影已經走到了差不多一米開外的地方,雖然閉著眼睛可還是能夠透過眼縫看到一點隱隱的火光。當那個白影一點點靠近的時候,那火光越來越弱,直到整個視線都暗了下來。
腳步聲?爺爺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想要去尋找哪怕一絲一毫的聲音,以便去判斷那白影的位置。可就在那濛濛的火光消失之後,那腳步聲也沒有了。
突然,爺爺感覺到一陣涼氣,從他的耳畔傳來。他沒有忍住,打了個寒戰。
那陣腳步聲又在爺爺的身邊動了起來,踩在一塊已經松落的石板上發出空空的聲響。根據聲音判斷那腳步聲的主人正朝著曾銀貴跨過去。
爺爺屏住呼吸,凝神細聽。那腳步聲的主人在曾銀貴的面前停了差不多兩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爺爺只聽見曾銀貴一聲尖叫,響徹整個山谷。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爺爺睜開眼來,眼前的一幕讓他頓時傻了眼。
曾銀貴站在面前不停地喘著粗氣,他躬著的身子前,一個穿著白色汗衫的人一仰一合地搖著身子,笑聲在山谷裡傳開來。爺爺看了他一眼,頓時火冒三丈。因為那不是別人,而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張七!
“哈哈哈哈,你們這是在幹嗎呢?”張七被兩人的樣子逗得直不起腰了。
曾銀貴十分不解:“你們認識?”
爺爺被這個該死的張七嚇得渾身還泡在冷汗裡,他倒好,沒心沒肺地笑得正歡。爺爺沒好氣地說:“認識,從小看著他拉屎拉尿長大的,你叫他張七就行了。”
“喂喂,你們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你們剛才是在搞啥子名堂?”張七問,“還點這麼多燈?不會是大晚上的就要下葬吧?”
爺爺回想起剛才兩人的姿勢,也覺得十分可笑。可在張七面前,他自然是不能丟了面子的。他冷不丁地說:“你懂個屁,這個是必需的環節,對了,你個臭小子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還穿著這麼大一件汗衫,我還真以為是白裙子。”
聽到這話,張七顯得有些忸怩了。他支支吾吾地說:“還不是昨天,在你們家遇到那兩個大人,自從你們走後,我就越想越不舒坦,總覺得你小子跟著喻師傅走南闖北長見識去了,而我還要跟著爹媽種地挑糞的。直到剛才收了活,回到家裡,我把這事兒跟我們家老頭子說了,連我也沒有想到,他居然連半句挽留的話都沒有,就讓我出了家門。”
爺爺冷笑了一聲:“你就扯吧,肯定是被你老爹給攆出來的。”
“哎呀,反正都一樣,現在已經出來了,你可要收留我。”張七開始耍起了無賴。
“我……”
爺爺的話還沒有從嘴巴里吐出來,就聽到曾銀貴在一旁催促道:“來就來吧,正好可以幫著我們一起點燈,趕緊的,時間不夠了。”
爺爺看了看天色,將手中的天燈分了一半給張七,然後按照曾銀貴之前對他的囑託,給張七重複了一遍。
那個夜晚,李家宅院裡發出起起伏伏悲慟的哭聲。當三人將天燈點到李府門前,轉身進門的時候,他們並沒有看到,他們身後的那一串長達兩里路的天燈,正從山谷的方向,一盞盞地熄掉,當李家門前的最後一盞燈也滅掉的時候,一旁的狗對著門口的空氣嗚嗚咽咽地叫了兩聲,然後低頭躥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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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大宅裡,喻廣財已經帶著李偉等人,作好了準備。李家媳婦之死本有異常,喻廣財準備用自己獨有的方式來完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