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按照武文全之前教授的步驟,在武文全住的房間的圓桌上,擺出一個一兩的酒杯,然後在裡面裝滿未透過氣的陳年老酒,取出一雙武文全平時固定用的筷子。他要做的就是將這雙筷子立在酒杯的邊沿,對搭成一個三角形。
當時,武林非常的緊張,因為這不僅關係到父親的生死,也關係到武家後代的興衰。他想了很久,正在他要動手之際,大門外突然透進來兩個人影,那兩個人影站在門口不動了。
“那兩個人影非常奇怪,當時我就站在我弟弟的身邊,我們倆都被那兩個人影嚇住了。一個可能有九尺高,身體細長,像一根竹竿。一個又壯碩無比,身體起碼有馬車那麼寬。他們都蓄著鬍鬚和長髮,一直在飄。”武森說著,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難道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面?”曾銀貴問道。
李偉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打岔。
“當時,武林也被嚇得直髮抖,看來這兩人就是來索命的。愣了半天,我趕緊催促武林動手。他這才拿起手中的兩根筷子,瞄了半天終於瞄準了那酒杯的邊沿,對著穩穩地放了下去。雖然當時那兩根筷子只搭成了那麼一瞬間,可總算是成功了。”武森說,“當我再回頭去看門外的時候,那兩個影子就漸漸朝著後面退去,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了門外的月光之中。”
喻廣財聽了,低頭沉思起來,沒有搭話。倒是這曾銀貴倒吸了口涼氣,在陰冷冷的竹林裡發出一聲奇怪的嘆氣:“這牛頭馬面真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嗎?”
想了想,曾銀貴回過頭來,正要去詢問爺爺。可他只見爺爺把腦袋埋得低低的,抬著一雙眼睛,翻出眼白來,定定地看著面前的曾銀貴。
曾銀貴連忙回過頭去,一句話也不敢吭,低著聲音對前面三人說:“快走,峻之惹到汙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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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曾銀貴的話,喻廣財停下腳步,扭轉頭來,仔細地看著爺爺。過了一會兒,他低聲說:“你小心一點兒,峻之身上的玩意兒不好惹。”
曾銀貴被他的話嚇得一臉煞白,乞求道:“師傅,那我可不可以走你前面?”
李偉幫著喻廣財推脫:“這陣型可不能亂,一亂就要遭殃,快走。”
曾銀貴知道自己這下是沒法了,只好硬著頭皮走在爺爺的前頭,他在心裡想,快點兒走出這竹林,快點兒走出這竹林,等到了外面就好了。
可就在他心裡七上八下的時候,爺爺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看你被嚇得,你至於那麼膽小嗎?”
曾銀貴聽到聲音,扭過頭來,一臉不解地看著爺爺。這時候喻廣財和李偉也跟著笑出了聲來,這時候曾銀貴才反應過來,他大聲抱怨:“你們幾個不至於吧,都合起夥來整我?”
“也就只能整整你這種只曉得吹牛,膽子比誰都小的人。”爺爺說道。
大家笑夠了,喻廣財說:“走吧,待會兒真有髒東西來了,你們就高興了。”
曾銀貴聽了,連忙擠到了前面:“真是沒一個有人性的。”
一行人就這麼邊說邊走,等到天黑的時候,終於到了南嶺。喻廣財看著那起伏的山溝,眉頭微微蹙起,他說:“這還真是個住人的好地方,可惜呀,這武文全現在是無福消受了。”
他說得不錯,這人世間各種事情都可能透過這人力改變,可唯獨這生死,即便你能夠懂得一點小伎倆,延緩了死期,可你就算能通天遁地,終究也是躲避不了的。
看著喻廣財的模樣,爺爺突然心生一問:“師傅,剛才我見你聽了武森的話之後,似乎發現了什麼……”
“呵,就屬你眼睛尖。”喻廣財笑著,轉而臉色又憂慮起來,“我也說不準,雖然我不太懂這破解生死的方法,可這搭橋本來就有悖生死之道,但凡這世間生靈皆有道法,你若違背這規律勢必是要付出代價的。倘若你搭橋成功延緩了死期,那肯定會有人因此而折陽壽,這是避免不了的。”
“也就是說,這武文全在死之前讓兒子搭橋,好讓自己撐到明晚戌時,可這搭橋的人會因此折壽,如果一個老人對自己的子孫愛護有加,怎麼可能犧牲子孫的陽壽來換取一點富貴呢?”爺爺順著他的話推斷。
“而且,我始終不相信武文全會這樣做,以前的他雖然幹這行,可對這種東西並不太入迷。再說了,就算他能夠延緩死期,又怎麼能掐準他能夠在那個時辰一定會落氣呢?”喻廣財說。
這樣說著,武森從房門中出來,將喻廣財等人迎了進去,將他們安排在了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