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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果然,武大在這個寒冷的冬夜死了!王婆跌跌撞撞地撲倒在我門前說,西門大官人,這可怎麼辦啊!我眼前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武大死時,身邊只有二個人,一是金蓮,另一個就是鄆哥。快天亮時,金蓮起床煮藥給武大服,武大突然怒眼圓睜著說:“你是不是揹著我跟西門慶慶偷情?”

金蓮嚇一跳,手中的藥湯就灑在武大的臉上,藥湯很燙,武大更是發火了說:“你們這對狗男女沒有好報的,武松回來不會放過你們這些壞人的。”

金蓮說:“你別胡思亂想,好好養傷才是。”

武大喘息著:“你不是巴不得我死麼?我死了,你就可以跟西門那小白臉天天在一起了。”

金蓮看著鄆哥說:“是誰跟你說這些不著邊的話的?”

武大又吐出一口熱血來,正好噴了金蓮一臉的。金蓮的一個晚上沒睡,心情已經很煩了,她認為這是武大故意吐到她身上的,金蓮於是說:“是的,又怎麼樣?我是與西門在一起了,又怎麼樣?你們武家二兄弟,一個是豬,一個連豬豬都不如。西門慶比你們強多了。”

武大嘿地一聲,連聲說:“好、好啊,武松不會放過你們的。”伸手去抓金蓮,可是他手只伸出一半就在空中凝固了,一雙眼可怕地看著金蓮,金蓮嚇得本能後躲,武大突然又噴出一大口黑血,碩大的腦袋一歪,接著整個身體就掉下床來,在地上抽動了幾下就此不動了。

金蓮已經嚇得沒有絲毫主意了,只呆呆地站著,鄆哥去扶武大,發現武大已經了無氣息。鄆哥喊道:“武大哥死了,武大哥死了啊。”金蓮啊一聲撲出門,在門口還摔了一跤,跌破了手掌,她哭著爬起來大聲喊:“王乾孃,王乾孃,武大死了。” 淒厲的喊聲在這個寒冷的陽穀縣的早晨驚起了一樹的麻雀與還未起床的人們。王婆慌亂中起床來,來到武大的房,發現武大正趴在地上已經了無聲息,而那個鄆哥也不見了。

第十四節

這是近年來下得最大的一場雪,大如席片的雪花無體無止地下了三天三夜,這個雪天中不知又有多少無家可歸的人冷死街頭與曠野。獅子樓也顯得清靜了許多,這大冷的天是不會少有人會來光臨的。我心神不寧地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無休無止的大雪獨自喝悶酒。

一個肆無忌憚的腳步聲從梯上一步步傳來,不用說,這是黑皮到了。黑皮大大咧咧地坐在我的面前,抓起一壺酒一口就幹了。然後才說:“你怕成這個樣幹什麼?”

我憐憫地看著他,同時也是憐憫地看著自己,我們都是這個社會中的紅人,也可以說是社會的寵兒,但是這個世上還有一種不在乎社會的人,還有一種反叛社會的人,這種人可以將一切看起來美好的、堅不可摧的東西撕得粉碎,我明白了我為什麼如此傷悲了,因為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牢不可破的,所謂權勢、所謂富貴、所謂權威、所謂愛情等在反判面前全都如過眼無煙。而我作為武松的朋友,我深知他就是這樣一個反判的代表,到先是愛情死了,現在親情也沒了,那麼友誼呢?我搖搖頭,友誼?是我先背叛了友誼的。

黑皮還在搖頭晃腦地說:“等武松回來,一切都是我的,我要在獅子樓前殺了他。讓他去見他的死鬼哥哥。”

我緩緩地說:“黑皮,我勸你還是逃走吧!以後不要回獅子樓了。”

黑皮不認識我似的哈哈大笑,“西門,我黑皮是這樣的人嗎?”

我不再說話,因為說得再多也是枉然,可是心中卻突地一跳,我怔怔地看著黑皮,禁不住渾身發抖起來,或許、或許我還有生的可能?或許黑皮真的能殺了武松也未可知?於是我說:“黑皮,你這幾天還是多多練練刀法吧!”

終於雲開日現,陽光普照大地,白雪在陽光下發出慘白的光,看似平靜的陽穀街頭醞釀著一場鉅變的發生。人們都在等著武松的回來,而武松終於回來了,跟在身邊的還多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鄆哥,鄆哥早在幾天前就在路上等著武松,跟武松說了他哥哥死了。所以武松進城時一臉的冷峻,他在這個寒冷的冬季中也只是穿著單衣,直直地走著如一杆標槍走過陽穀縣的大街,他經過縣衙門、經過獅子樓時眼都不抬一下,他的身後跟著無數的等著看熱鬧的人們,他們議論紛紛,一如幾年前在清河縣的場景。一個打虎的英雄、一個是橫行多年的陽穀一霸,還有一個絕色的女子與風光一時的獅子樓經理!這絕對是一場好戲。武松徑直走向埋葬武大的地方,鄆哥在他身邊說:“就在這兒,武大哥可死得真慘。嗚嗚!”武松指揮幾個手下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