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人全家性命都在丞相手上……侯爺!!”
說話間只顧著搗蒜般地磕頭,直磕得額頭鮮血淋漓,倒不似是演戲。
“有車有房……父母雙亡……”呂布哼著從小流氓那處學來的怪話,瞄準紫珏,紫珏大聲嚎哭,不住左爬右爬,大聲哀求饒命,卻又不敢逃跑。
呂布道:“射箭之道須得無心無為,什麼以心指手,趙子龍算個屁……”
正要飆出瓷盤,逼那小倌歇斯底里,火山爆發,以籍此來感受遠方愛人的彪悍言行之時,忽聽金殿外有一名司馬家侍衛匆匆前來。
“稟報侯爺!五丈原重犯帶到!另有丞相手書!”
呂布道:“帶上來。”
侍衛把一名五花大綁的文臣抓到殿上,又恭敬遞過司馬懿的親筆信。
呂布眯起雙眼,打量那文臣,緩緩道:“賈、文、和?”
賈詡上殿,一見世仇呂布,登時全身發軟,眼前發黑,朝前仆倒在地上。
呂布帶著滿腹疑問展開那信。
子孫滿堂有時也並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曹家來說,便是如此。曹操在位時,其心意搖擺不定,雖已立了儲君,然而曹丕比起曹植來說,才華終究遜了一籌。
甄宓在嫁予曹丕前,曾是袁紹的兒媳,太子妃地位確定後,自然被捲入了這場政治漩渦之中。曹操生性多疑,誰能擔保他晚年不會改變心意,廢曹丕,再立曹植?
數年前左慈便應甄家之請入宮,當殿表演道術,把曹操嚇得不輕,曹操本有頭風病,在這驚嚇後一病不起,後華佗到洛陽治病,卻又遭數名大臣巧言構陷,被鎖於縛虎牢中。
直至曹丕一切準備停當,端午節軟禁曹操,再對外宣稱曹操病重,無法處理政事,順理成章地,在司馬家,鍾家等各大士族的擁護下登基稱帝。
但請神容易送神難,曹丕登基後剷除異己,鏟到左慈那一塊,便出了問題。
這本領高強的國師,誰也說不清楚他究竟幾歲,道法有多高深,甄宓是左慈徒兒,對其言聽計從,曹丕使盡手段,亦難以撼動這號稱“仙師”的老道士地位。
神神鬼鬼的玩意兒,任誰都怕,曹丕想坐穩龍椅,說不得就要過河拆橋,除掉左慈。
當然,左慈沒這麼好殺,曹丕一面吩咐曹真等人想辦法,一面不斷鞏固自己權力。房中有悍婦,頭上有國師壓著,這皇帝當起來全身不自在,待得司馬懿一家在朝中掌控了大權,又與左慈勾結,曹丕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了。
不能讓司馬懿坐大,前線又有戰事頻發,內憂外患,令曹丕煩躁無比。思忖許久,派出謀臣賈詡前往五丈原擔任副手,以牽制司馬懿一舉一動。
於是近半月前,賈詡帶著曹丕御旨,匆匆出發。孰料司馬懿亦不是省油的燈,先下手為強,不由分說,瞞著曹真,搶先把賈詡抓了起來,又秘密送回長安。
呂布與賈詡曾有不共戴天的死仇,當年董卓已死,李儒郭汜奔逃,便是賈詡勸這二人殺了個回馬槍,把呂布趕出洛陽,成了喪家之犬。司馬懿把賈詡交到呂布手裡,無異於作個大人情。他料定呂布不是殺了賈詡,也會把他關起來。
這樣一來,賈詡掛了,責任也是呂布背,司馬懿得意洋洋。
呂布腦子可沒這麼好使,能推知前因後果。他看了半天信,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依舊是滿腹狐疑,只以為賈詡觸了司馬懿黴頭。
不過借刀殺人之計他是懂的,算計不過司馬懿,跟他反著來就是了。這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者的邏輯。
呂布端詳賈詡片刻,道:“司馬懿下一個要殺的,是曹子丹?既敢把你綁來,料想曹子丹也離死不遠了。”
賈詡自知無幸,落在此人手裡,是決計活不下來了,遂點頭道:“我命休矣,如今便看曹真將軍的本領了。”
賈詡唏噓道:“一別數十年,未料溫侯英採不減,還是如此年輕……真由不得人不信。”
呂布隨手甩出碎瓷片,賈詡瞳孔倏然收縮,只覺捆得緊緊的手臂一鬆,身上粗繩盡斷。
呂布又揀了另半片瓷盤,在桌上磕了磕,吩咐道:“給賈文和弄匹馬,送他走,出了長安,朝五丈原跑,過了曹營別停,一路進陽平關。”
“進了陽平關,去找劉公嗣,以後,他是你主子。記得,少攛掇著他殺人。”
賈詡愕然,目中全是難以置信的神色,道:“溫侯……不殺我?”
那侍衛吸了口冷氣,道:“萬萬不可!侯爺饒他性命也罷了,怎可讓此人投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