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的爛泥有了說話的興致?
君邪看了他半天,卻是著重在看他殘疾的腰腿,突然笑了起來:“三叔說笑了,您才是貨真價實的二世祖,我充其量也只是三世祖吧。侄子做個平安喜樂的三世祖就已經很滿足了。”
恩?這小子今天怎麼這種口氣說話?雖然話中有刺,但卻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驕橫跋扈?
對君邪答話大出意料的君無意眼睛一睜,霎那間眼中閃出一道銳利的光芒,就像是一縷奪目的閃電突然劃破了陰霾的夜空!突然哈哈大笑,邊笑邊搖頭,道:“你可知道,二世祖和三世祖的區別?”
“哦?還不一樣都是混吃等死?有分別嗎?!”君邪挑了挑眉毛,話中有刺。看到君無意目中電閃雷轟般的目光一閃,君邪倍覺如此鐵血男兒,如此消沉下去,實在是塵世的一大遺憾!
君無意眼中閃過一道苦澀和不甘,旋即隱沒了下去,幹潔的右手撫在自己殘腿上;抬頭道:“此言大謬,如何沒有分別,箇中分別幾近天差地遠!二世祖,乃是父輩打好了天下,子輩坐享其成即可,完全沒有什麼難度,只要有一張嘴會吃,就一定死不了,而且最少也能夠安享一生的榮華富貴!然而所謂的三世祖卻不然,”
他看著君邪的眼睛,嘿嘿笑了笑,還擊道:“所謂的三世祖,卻並不一定特指第三代人,乃是第三世的傳人;也就是說,爺爺輩的打下了天下,而中間父輩卻出現了斷層,這才叫三世祖!若你父親還健在,那麼你和我,都應該是二世祖,只不過我是從你爺爺這一輩算起,而你,是從你父親這一輩算起。這裡有所不同罷了。”
“但你爺爺如今已經老了,所以你就算有心做一個三世祖,只怕也做不了多長時間了;而你上面,除了你爺爺,已經再沒有了別的大樹可以乘涼,所以,你這個三世祖,之後的人生只怕會是非常艱難的!想要做一個合格的三世祖,如果沒有幾分本事和心機,是萬萬不成的。所以,我這個二世祖,比你這個三世祖要幸運一些。”
君無意說著,本來是為了還擊君邪的那句‘混吃等死’,但說到後來,心中卻不由得升起悲涼之意,偌大的君家,難道就這麼完了嗎?曾經鼎盛一時,一家之威令各國不敢正目視之的君家,眼下竟已到了這般地步嗎!大哥二哥先後戰死沙場,自己殘疾;唯一有點盼頭的兩個侄兒,也同樣戰死沙場,屍骨無存;君家血脈,就只剩下了這一個草包廢物一般的君莫邪!
突然間,君無意興致全無,頓覺百無聊賴,連話也不想說了。
君邪沉默著,突然展顏笑道:“其實我也可以做二世祖的。”君無意的話,君邪何嘗不懂,他之所以要君無意說出這番話,主旨卻在於他以下的說辭!
君無意咳了兩聲,饒有興趣卻又有些懶洋洋地問道:“哦?”
“若三叔你為我做大樹,撐起一片陰涼,我不就依然可以做二世祖嗎?”君邪笑吟吟地道。
君無意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低沉地道:“莫邪,你又在嘲諷你三叔麼?”
君邪打量著他,突然道:“腿上可尚有知覺嗎?”
“無!”君無意把頭扭過了一邊,心中對這侄兒越來越是討厭,明知道自己最忌諱別人提及自己的殘廢,卻再三提及,之前總算還是隱晦說到,現在竟當面直問。如此不懂得尊敬長輩的後人,當真有不如無!
“之前腰骨可有碎裂?”
“無!”君無意大怒:“混賬東西,若是腰骨碎了,我還能活到今日嗎?!”
“也就是說,三叔你頂多只是經脈受損?是被人下了陰手?”君邪眼神一亮,看來是經脈被人截斷或者是用陰毒的功夫侵蝕,致令萎縮了,若真是這樣的話,只要氣血未虧,倒還有幾分希望,以自己的醫道,應該還有機會救治。再怎麼說也是這一世的血脈近親,而打動君邪的,卻是那一份鐵血男兒的崢嶸鋒銳!
君邪覺得,既然自己有能力,這樣的一個鐵血男兒,自己就應該讓他站起來!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三叔!
君邪看著他,慢慢地道:“我聽說你是在戰場上受的傷,可在戰場上下這樣的陰手完全比直接殺了你要困難得多,為什麼會這樣?是不是你以往的宿敵故意要整你,才將你變成這麼不死不活的樣子?!”
一句話被捅到了痛處,君無意牙關一咬,額頭青筋暴跳了幾下,呼哧呼哧地大喘了幾口氣,才勉強控制住激動,冷聲道:“這關你什麼事?”
知道自己猜對了,君邪得意的一笑,伸手扶住輪椅,湊過頭去,神秘地道:“三叔想不想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