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煙瑤所在的閉關石洞,位置更是已經處於接近頂端的地方!那裡的溫度更見冰寒,幾乎是劍峰底端的一倍,但若是在這裡練功,卻也更能收精進之功。歷代以來,銀城歷代優秀弟子在這裡閉關的不在少數,但歷來閉關最長的,卻也不過是三年光景,大多數也就能持續精修三五月,便再難以為繼。因為……人,終究是群居動物,若是離群獨居,一天兩天或者沒什麼,但如此經年累月的長時間拖離人群,卻是誰也受不了的。那份孤獨和枯燥,能讓人直接發瘋!
尤其是到了最近的幾百年來,這裡已經漸漸變化成一處懲罰面壁的所在。
可是寒煙瑤,在這裡閉關前後已經有十年光景了!
甚至連寒斬夢這個做父親的,都想不到這十年自己的女兒到底是如何熬過來的。
夫人和大長老等人曾經無數次的想要讓她下去,但她總是淡淡的拒絕!更不肯說明理由。
寒斬夢輕輕地嘆息著,眼望著那冒著冰冷寒氣的漆黑洞口,終於一步邁了進去。
洞中,非但絲毫不比洞外溫暖,竟似還要更冷冽幾分,目光所及,盡是一片冰雪幻境,四處皆是光潔如玉的冰柱。冰壁,沒有鏡子,沒有梳子,沒有流蘇錦帳,也沒有軟軟的被褥,舉目所至,任何一點可稱之為“享受”的東西也沒有,甚至連基本的生活物品也難尋覓!
這,還是一個女孩子的住處嗎?
洞內,正中央的唯一一處冰玉臺之上,一個黑髮披肩的白衣女子,微閉著眼睛,盤膝坐在上面,雙手靜靜地置於小腹之前,似在那裡默默練功。她恬靜無波的面容之上,無悲無喜,只得一片平靜。整個人似乎融進了這冰洞之中成為一體,幾乎不像是活人。
寒斬夢心中莫名地一痛:這還是當年抱著自己的腿要自己給她講故事的女兒嗎?這還是當年一臉歡笑,到處亂跑無憂無慮的女兒嗎?如今竟然變作了這個樣子!
“瑤兒。”寒斬夢心頭百感交集,終於輕輕地出聲喚道。
玉臺上的寒煙瑤驟聞異聲,微微的睜開眼睛,竟見自己的爹爹出現在眼前,平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罕見的暖意。但臉上卻仍是沒有半點波動:“爹爹,是您來了。”
常年的冰峰獨居,心頭的萬千苦楚折磨,已經讓她有些不會笑了,甚至連說話都是很少。此刻的她已經變得像是那千萬年的雪峰一樣!拒絕融化!難得融化!
或許,這天下間除了那個人之外,只怕再也沒有什麼人能讓她笑了……
寒斬夢面對著自己的長女,一時間只覺得無話可說。
女兒那種從骨子裡流露出的疏離陌生的感覺,讓他一時間心痛如絞,無言以對。
良久,寒煙瑤終於率先開口問道:“不知爹爹今日上來。可是有什麼事?”
寒斬夢心頭翻轉了好幾個念頭,還是壓了下來,換了一個話題:“瑤兒,有一件事,我始終想不明白。已經整整十年了,一直到今天,疑竇始終難解。今天上來,便是要與你好好的談一談。”
寒煙瑤詫異的微微挑了挑眉毛,道:“請爹爹賜教。”
“當年你下山,見到了那君家三子君無意,一見鍾情。事後我也曾專門下山,也看過君無意,見證此子;平心而論,果然不錯,確也可算是人中俊傑。不過,但據我看來,無論哪一方面相比,都比蕭寒差了不止一籌,我始終不明白,你為何會做出那樣的決定?難道當真是那君無意有什麼過人之處,是為父的走眼了嗎?”
寒斬夢說這個問題困擾了他整整十年,倒也不假,但今日重提這個話題的最大理由卻是緣於大長老剛才的那個推測引起了他的憂慮。萬一大長老猜測成真,難道兩個女兒都要是這樣的命運?
聽見“君無意”三個字,寒煙瑤的眼中光芒一閃,露出了一些柔和,甚至連冰冷的面容也出現了細微的融化,但這一切變化又隨即隱去,淡淡地道:“爹爹就是為了這個不解嗎?我本以為,您早已知道了。”
“此話何解?”寒斬夢皺起眉。
“當年的君無意,論相貌果然不如蕭寒俊雅,也不如蕭寒體貼,刻意奉承女兒;論玄功修為、本領造詣,也是遠遠不及,再說家世,一個是世俗官爵,一個卻是超級世家。更是,天差地別,全無比較空間。相信在大多數人眼中,若是當真與蕭寒相比,君無意可謂是一無是處,全無可取之處!”寒煙瑤淡淡地道。
“嗯?既然你也明白這點,那你當初為何要……?”寒斬夢想不到從女兒嘴裡說出這麼一段話,本以為她要將君無意大大地誇獎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