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先生,如果我一直恢復不了呢?”
硬逼自己忘記方才在車上的插曲,她似無措又似惶恐地看著站在梳妝檯前,不知正在把玩什麼的殷聞風。
殷聞風眼泛戲譫地看著相框內一張大型黃金獵犬的相片,不禁訕然而笑,“你又不是見不得人,怎麼連張個人照都沒有?”她寧願放一隻狗,也不想擺自己的照片,這又說明了什麼?
“可能是我討厭照相吧!”柳蔭放下枕頭,唇邊漾著極苦澀的微笑。
殷聞風徐徐回身,“這話說的不假,像你們這類的人,通常都不喜歡曝光。”
柳蔭唇一抿,低頭無語。
“怎麼,生氣了?”
“殷先生,請你先回答我方才的問題好嗎?因為你的答案對我來說很重要。”她難得直視他。
“你先回答我,你想變回以前的柳蔭嗎?”他一挑眉眼,反問。
“當然想。”她不願再去深究他的話意,只能照實回答。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直依附在他的羽翼下,只是,他對她的
成見著實太深,非一朝一夕就能抹滅,所以,她只能說遇見他是她何等的幸運,卻又是何等的不幸。
“只要你願意忘卻過去,就算你不想留,我也會強迫你留,但是,你若執意要回到過往,那留與不留就全在你一念之間。”他語氣淡漠卻含義頗深。
“你的意思是說……”她急急抑遏住內心突起的騷動,但逸出的聲音仍舊洩露出她的渴望。
他是在暗示她,他會收留她到她恢復記憶的那一天為止是嗎?至於他的下一句話——柳蔭逃避似地跳過。
“你聽懂的。”
“我……等到那一天再說吧!”她眸光閃爍,勉強擠笑。
“嘖!等那天真的到來,我想,你恐怕早己不知去向。”
挖苦她,真能讓他的心情變好嗎?
“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夠答應我。”諜對諜的遊戲,她實在玩不起,也不想再玩下去了。
“說。”
“在我願意面對你所謂的事實以前,你能不能暫時別當我是個……是個……”濃密捲翹的長睫毛因緊張而不斷眨動,而雪沁的雙頰更因為情緒的浮動不安,而泛出不自然的紅嫣。
“這麼難以啟齒?”
“你能不能別把我當成是什麼圖謀不軌的壞女人?”她屏住氣息,一口氣說完後,速速撇過臉,不敢瞧他的反應。
嗤!
她就知道他不會答應她。柳蔭咬住下層,一股濃濃的愁悶頓時襲上心頭。
她真有這麼壞嗎?還是說,她已經害過他,要不然,他怎麼連一丁點的機會都不想賜給她?
“可以。”
她想,她大概快要——
“喝!你是說你你……你答應了!”她驚喜萬分,卻又不敢表現的太過。
“再這樣下去,你累,我也累。”他看的出她的極限就快來到,所以,他願意先給她喘息的空間。
“謝、謝謝你。”不知該說些什麼的她,只能彆扭的道謝。
“別急著謝我,因為我還有後話。”
“什麼後話?”一聽,她的心口又忍不住吊起來。
“我可以暫寸不追究你潛伏在我身邊的目的,不過,你倒是說說看,在去除那層身份後,你想要我殷聞風將你視為何種女人?”
“這……”
“很難回答?”
“不!我只是不曉得該怎麼回答。”她曉得自己在臉紅,然而,這問題本身就很惱人,她相信這世界上大概沒幾個女人能夠回答的出來。
“說出你現在的想法不就成了。”
“我很感謝你救了我。”她臉兒含羞,卻語帶艱困。
“嗯哼!”
“我也很感激你不再敵視我。”
“好說。”他譏道。
“所以……所以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她不會賴在殷家白吃自住的。
“喔,什麼都行?”
她的心,無端顫悸了下。
不過,既然頭都剃到了一半,再反悔似乎已經來不及。
“嗯。”她羞赧地點下頭,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在車上時,他說要變成壞男人的那一句。
“那從明天開始,你的身份就是——”
她呼吸倏頓,嬌顏異常酌紅,不敢對上他雙眼的瑩眸,只能直勾勾瞪住他一張不斷張合的俊美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