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得從他親孃白氏身上說,這是白氏設的一個妙局,她知道自己陽壽不長,將不久於人世,但她不想死,於是死前,便要再給你生一個兒子,她懷上了這一胎之後,這個胎兒很可能在她腹中才成人型的時候,就已經是個死胎了,死胎在她腹中長到了七個月,吸足了她體內的陰寒屍氣,和她從墳地裡帶出來的怨靈之氣,她就用她用自己僅剩下的一絲命元,換了這個死胎的命,這死胎降世為人,做了你第三個兒子,她也跟著這死胎再次重生了,這樣她便可以繼續守在你身邊,說來她倒也痴情。”
高行遠聽到這,就想起了白氏臨死前跟他說過的話,“你同我們的兒子命裡有一段糾纏,你需謹記。我也不知道同你生下他是壞是好,但畢竟是我們的血肉,只圖他替我報答你的恩情。”當時的一切依舊曆歷在目,高行遠又是極重情義的人,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白氏還給高行遠生了三個兒子,當下他只覺得這唱道士雖然說得有幾分理,卻越說越離譜,越發的玄乎詭異,按這道士所說,豈非是白氏藉著小兒子的身體,還活著?再有,自己的小兒子在白氏腹中既已經是個死胎了,那從他降生之後,這些年他又是怎麼長大成人的呢?這道士真是滿嘴裡放炮,簡直是荒謬至極。
高行遠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裡已經沒有心思再聽這唱道士胡言亂語下去,加上夜已深,人也是睏乏熬不住了,便在嘴上隨意應付了這道士幾句。
這道士歷經世事,又豈看不出高行遠的心思,話到最後只說:“我這話你信與不信,你小兒子刨墳啃屍的事情就是明證,他命裡有兩次劫數,幾年前那一次,他刨墳啃屍,借死屍身上的屍氣,躲過了這一劫,我掐指算過,他第二次劫數也要來了,就在今年,要不了多久,他還會再去墳地裡。
你按我所說,取他頭髮指甲,以祭百鬼的紙灰,取晨露泉水,讓他服下,如此七七四十九日,歷經七期,若他沒有起色,你便找一處朝陽樹,樹有三個枝杈,你須在天黑未定之時,在樹下親手結果了他。”
這唱道士說完這句話,便不辭而別,深夜離開了高家。
第二天,高行遠醒來,想要找那唱道士的時候,那唱道士早已經不在了,高行遠問家院看護,那唱道士是什麼時候走的,看門的老李頭也說不上來,只說早上起來的時候,門還是插得好好的,並沒有被人開啟過,這就奇怪了,那道士是怎麼走的呢?難道是夢一場,那道士根本沒有來過?(未完待續。)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三叔之死(上)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三叔之死(上)
只是昨晚一夜長談,那唱道士的話還清晰在耳邊,此時高行遠清晨醒來,神智皆清醒,有些潘然悔悟了,覺得那道士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啊,這可要他怎麼下得去手?
只說那夜,那唱道士不辭而別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但他的話卻像塊大青石一樣,壓在高行遠心裡,使高行遠憂心忡忡,那唱道士所說,會不會真的應驗呢?
高行遠心中擔心,便守在家中,足不出戶,看著自己的小兒子。一連數月,他夜不能寐,整個人消瘦了一圈,也沒看出小兒子有什麼變化異樣,只是那唱道士的話還時常縈繞耳邊,叫他不敢放心,每日提心吊膽。
轉眼進了秋,這年進秋之後,天干氣躁,秋老虎遲遲不肯走,高行遠依舊不敢放鬆懈怠,每夜睡在小兒子房間隔壁,整夜做著噩夢,只要有一丁點風吹草動的聲響,都能把他從噩夢中驚醒,長此以往,他日夜操心,心力交瘁,精神變得極為虛弱,但神經仍繃得極緊,整個人開始疑神疑鬼。時常把兩個大兒子叫到身邊,嘴上唸叨:“你們看,咱這高家老宅裡的,這些長工下人,個個都是鬼,是鬼,他們都是鬼……都是衝著我們老高家的家產來的,誰都不可信……老高家的基業永遠都是我們父子的,是你們的。誰也拿不走,這些小鬼更是休想……”
此後,高行遠每天在宅子裡所做的事。除了是看著自己的小兒子之外,便是悄悄躲在暗處,偷聽長工下人們的談話,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夜裡,每當身處噩夢中,耳邊響起那唱道士所說的話。就如同驚雷一樣,把他從噩夢中驚醒,他望向黑洞洞的窗外。已又是虛汗一身。後半夜便直起耳朵,貼著牆根,仔細聆聽小兒子房間裡的動靜,直到第二天天明。
看門的老李頭介紹來的長工說笑:“高老爺太操勞了。整個人瘦的變了一個人似得。”
高行遠就站在他身後:“你看老爺我瘦了。是不是覺得老爺我手上的力氣小了?你已經和看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