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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就以他的名字命名個“立煌縣”。那一帶是國民黨的“模範區”,當地人叫“清區”,清一色反動地主控制的土匪武裝,有7個支隊,1萬多人。

到了那裡,瞭解悄況,就開始奔襲、包圍。土匪梆梆敲竹子,這村傳那村,這山傳那山,沒等你到,他早沒影了。看你住下了,他在周圍山上打槍。看你人少,他摸上來,想吃掉你。等你走了,他又回去了。這麼搞了幾次,對不上陣,弄得人困馬乏。

這個“小蔣”不好打。

四野12個主力軍,過江11個,就42軍留在江北。125師、155師在伏牛山剿匪,124師在洛陽機動,不久入川,配合二野解放川東。那時,我們一是羨慕過江的部隊,人家在江南打大仗,過癮,痛快。二是開頭沒經驗,也有點輕敵,覺得對付土匪山賊,那還不是牛刀殺雞呀,結果卻是地頭蛇。正規戰打慣了,對付地頭蛇,打游擊,捉迷藏,一時還真不大適應。

師長鬍繼成,那人有本事呀。他就是金寨人,讓我們師到那兒剿匪,這也是個因素吧。

記得他是南下時,調到我們師的。打安陽是他到任後的第一仗,大家自然關注這個新來的師長了。城牆上那麼多槍眼,他組織炮兵,每門炮對付一個槍眼,發起衝擊前都摧毀了。我們師最先突破,與他的指揮有直接關係。

胡繼成老人,離休前為成都軍區副政委。中等個頭,穿件棕色夾克,頭髮斑白,頭腦清晰,健談,也愛談,談的都是實在事。

老人說:

開頭都是奔襲、合圍,這個不行,得改變戰術。他是全民性的,大部隊行動,不能驚動他,一行動就散了、沒影了。他是全民性的,也是強迫的,不幹不行。7個支隊,最大一股的匪首馮春波,人稱“要葫蘆”,那地方管腦袋叫“葫蘆”,不跟他千就要你腦袋。國民黨是抓壯丁,他是“要葫蘆”,所以他是烏合之眾。

都知道大別山窮得叮噹響,富人什麼樣?新建坳大地主顧金芝,我們一個師部和直屬隊,600多人住在他家,你說他家有多大。他是那一帶的匪首,當年紅四方面軍剿他四次。

我們這村放一個排,那村放一個加強班,重要山頭上也這樣,以逸待勞,讓土匪到處奔波。加強班有機槍、小炮,土匪輕易吃不掉。土匪來攻,馬上增援,裡外夾擊,十拿九穩。土匪搞10家連保連坐,我們查戶口。你家幾口人,都幹什麼,調查登記。昨天查過了,今天突然再去,多一個人,他是什麼人,從哪兒來的,來幹什麼?少一個人,哪去了?誰能證明?不光問,咱也說,告訴大家,解放軍就是當年的紅軍,是為窮人打夭下的。還講山外的形勢,講城市已經解放了,國民黨已經垮臺了,共產黨馬上就要執掌天下了。那時講這個,別說幹部,戰士都一套一套的。

老百姓就是一個字“怕”,怕你待不長。我聽你的,你走了,馮春波回來了,不還是“要葫蘆”嗎?當年紅四方面軍走了,這裡不就成了“清區”嗎?我們就講,這回共產黨生根了,不走了,我們一定會把馮春波這些大小“要葫蘆”剿光。光說不行,還修條路,調動部隊,動員群眾,從商城修到達權店。路通了,糧食運進來了,有我們保護,商人也來做生意了,還帶來外面的資訊,替我們宣傳。老百姓心裡踏實了,就派人、捎信,讓自己家的人下山投誠,不當土匪了。

我家住在古碑鎮胡家小店。我回去時,家裡人不知跑哪去了,村裡就剩幾個老頭、老太太。聽說山外來兵了,害怕,都跑了。我說我是胡家的老二,開頭都不信。我 1931年16歲參加紅軍,第二年就離開大別山,已經17年了。我帶個苦衛排,騎馬,衝鋒槍、盒子炮的,這事傳得快呀,一些人就回來了。鄉里鄉親的,沾親帶故的,知道我不會騙他們。好發動群眾,嘮完家常、當前形勢,就嘮到當了土匪怎麼辦。我說登記,回來的都來報名,寫個條子,某年某月某日收到誰一支什麼槍,沒帶槍的回去取,登完記就回家過日子,沒事了。兩天工夫,50多人登記。我說把條子收好了,將來誰再找到你,那是憑據。

有個堂哥,也來登記。我說你不是參加紅軍了嗎?我們當年一塊參軍5個人,有他一個,這麼多年我以為都犧牲了,誰知他回家當了土匪。我說你做過什麼壞事沒有,他不吭聲。我走後,聽說他把槍扔塘裡,上吊自殺了。

下山投誠的土匪,重要頭目送交當地政府處理,其餘都集中起來學習,用現在的話講叫辦班。講形勢,講政策,認清形勢,懂得政策,重新做人。記得還講《土地法大綱》,大都是窮苦人,還要土改分田呢。我們就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