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捷們的“一切為傅負責”呢?
宜興埠大火,被戰火摧毀的天津和新保安民房,在戰火中死傷的百姓,還有幾十萬傷亡被俘的官兵。比之血城四平、死城長春,這些好像微不足道,可這能證明他們不是戰犯嗎?
陳長捷沒有與傅作義“桃園三結義”,可他們與劉關張之間的那種關係,以及他們的行為準則,又有幾多不同?
什麼樣的土壤,生長什麼樣的莊稼。這種“一切為傅負責”的“忠肝義膽”文化,或者稱之為“哥們義氣”文化,不但在民間大行其道,甚至是被某些主流社會認同的。
35軍副軍長王雷震,曾悔恨沒在抗戰勝利後解甲歸田。可就像杜建時想去美國母校教書一樣,你不知恩圖報,反倒叛離主子,那還能混得下去嗎?在這一點上,陳長捷是身不由己,傅作義是無法選擇。
而從更廣闊的宏觀上講,他們都是蔣介石發動的這場禍國殃民內戰的犧牲品。
林彪戰前致電劉亞樓和攻津各縱首長,要求活捉的“三匪首”,一個沒跑。
林彪電報中沒提到的杜建時,被俘後,結結實實,也是踏踏實實地酣睡了一夜。
當了3年直屬南京行政院領導的特別市市長,特別是實施“大天津堡壘化”後,食不甘味,寢難安席,日夜操勞,他再年輕,精力充沛,那人也不是鐵打的呀!
1縱幾名官兵,衝進陳長捷設在地下室的指揮部後,一聲“不準動”,又一聲“都把槍交出來”,再一聲“排隊,都出去”,10多名軍官就都舉著雙手,開步往地下室外走。
陳長捷端坐不動,一派視死如歸的大義凜然,讓人想起那句“氣壯山河”的軍人誓言。
那話洩露出來的,卻是一副無與倫比的滑稽相:要你們的長官來談判。
第六章 (十)共產黨沒有海軍
天津血戰正酣,津塘防守區副司令陳長捷,向在塘沽的津塘防守區司令侯鏡如求援,要塘沽守軍向天津靠攏,從東和東南方向向攻津共軍施加壓力,以減輕天津負擔。
這工夫侯鏡如在哪裡呢?已經跑到了海上,萬無一失地躲在重慶號巡洋艦上。
17兵團部,87軍軍部,4個正規師,還有護路旅、保安團什麼的,再加上一些後方留守機關,彈丸之地的塘沽,幾乎所有的民房都成了兵營。那“太太集中地”和“難兵集中地”更勝天津一籌。一些遠見卓識的軍政官員,早已看出北平、天津不是久留之地,攜妻帶子直奔塘沽這個出海口。在陸地上無論如何也跑不過共產黨的鐵腳板和飛毛腿,只有這煙波浩渺的蔚藍色的大海,才是他們的庇護所和大救星。
亂糟糟的塘沽,亂糟糟的軍心。
先是祈禱共軍別攻塘沽,攻了一陣子果真轉去天津了,謝天謝地。那人又都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上至兵團司令,下至士兵,當然還包括那些太太,都恨不能一腳就踏到船上,立馬開到共軍大炮射程之外。
87軍軍長段澐帶著3個師長,來見侯鏡如。這個說塘沽已成死島,我們不能束手待擒。那個說我們代表官兵意志,請司令官下令撤退。侯鏡如說:我們的任務是防守,不是後撤。我是司令官,我對委座和傅長官負責,你們就得聽我的命令。
這麼說著,再一想早晚也是個跑,一旦陣地被突破,兵敗如山倒,大家爭先搶船,那還怎麼跑哇?不如將船隻先分給各部,分好各自上船路線,再將笨重物資先搬上船,非戰鬥人員也移駐船上,必要時可先撤到海面上。這麼一安排,大家覺得逃命有方,才稍稍安定些。
1月16日,即天津城破第二天,得到撤退命令後,軍人們就像終獲特赦的死囚般爭先恐後往船上狂奔。
從塘沽到張家口,傅作義的一字長蛇陣,只出海口這端的5萬人得以逃脫。
在國民黨的陸海空三軍中,最幸運的就是海軍了。
就是今天,一提起解放軍,人們就會想到身著國防綠的陸軍,而難得想到藍天、大海般色彩的空軍、海軍。而那時,從大刀、長矛和小米加步槍成長壯大的解放軍,只有單一的軍種陸軍。國民黨的飛機可以到處飛,別說解放軍如今有了高射炮,那之前用步槍、機槍就擊落不少。而軍艦隻能在海上游弋,共產黨沒有海軍,就有點拿它沒轍。
所以,平津戰役一結束,14兵團司令劉亞樓就奉命組建空軍。接著,四野的另一員大將,12兵團司令肖勁光,又成為解放軍的第一任海軍司令員。
第三篇 北平和平
北京,春秋戰國時的燕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