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看她堅持,只好去潭水邊選一個好下水的地方。
阿多開啟包袱翻撿衣服,突然‘啊’的一聲叫道:“小木頭!”
小木頭連忙跑過來,卻見阿多正捧著一小包碎銀子怔怔的看著,目光遊離,一副迷茫不解的樣子。
一刻鐘後,在小木頭一頓叭叭細說下,阿多終於接受了“銀子是她阿爹阿孃臨別贈送給她的”這一事實。
這讓她對阿爹阿孃的感情相當複雜難言。
一方面,從小家人都對待她很冷漠,嘲諷辱罵她,甚至逼她自我求生。
另一方面又捨棄她,
讓她去參加河神獻祭,卻明知道她要逃走還是放她離開,還給她逃路的銀錢,似乎又沒有太絕情。
九歲的她還是第一次擁有銀錢。
該怎麼花呢?
她不會呀。
小木頭一本正經地說道:“阿多你別擔心,咱們進城之後,我幫你花,我最會花錢了。”
阿多嗤笑一聲,推了他一把,“你想得美呢,這可是我阿爹阿孃第一次給我的錢。“
又低聲呢喃道:“也是最後一次。”
說完倆人嬉笑著下潭水去洗澡,阿多還拿了小木頭一路把玩的小黑船給他玩水。
*
當阿多醒來時,發現自己手腳被綁著,似乎躺在一輛顛簸的馬車上。
馬車是那種官道上常見的,她還是頭一次坐,沒想到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這輛馬車卻沒有窗戶,也關著車門,四處密不透風,但有光線透過馬車四周的車壁縫隙擠進來,裡面昏昏暗暗的,阿多判定應該是白日。
透過車板縫隙往外看,隱約可見馬車外還有數人騎馬跟隨著,而馬車裡面充滿了複雜難聞的氣味。
她不僅懵,還想吐。
不就是和小木頭一起洗了個澡麼,怎麼就被綁了。
她想起來了,倆人洗澡上岸之後卻迎面飄來一陣奇怪的煙霧,然後就暈倒了。
小木頭呢?
她連忙左右掃視,發現小木頭也被綁著手腳,正坐靠在馬車角落裡的車壁上,睜著清亮的眼睛看著她,洗乾淨的頭髮仍然遮住了大部分五官。
而倆人的周圍,都是一圈小孩子,擠在狹小的馬車裡。
有的曲著腿坐著,卻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腦袋;有的喪著臉蜷縮在角落裡,也是一聲不吭;
還有的跟她一樣趴在馬車裡躺著,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狀態。
所有人都不言不語,顯得很安靜,卻也很詭異。
她在心裡數了一下,馬車裡共有九個小孩。
這是遇到拍花子了?
落到了可怕的人販子手裡了?
她怎麼毫無察覺被人暗算了?!
阿多捶了捶小腦袋,不能想了,還是先想怎麼脫身吧。
她的包袱不在身旁,向來不離身的黑刀也被拿走了。
她沉默地坐起身來,發現腰袋裡裝著調料的瓶瓶罐罐都不見了。
心下痛惜不已,這可都是她多年來收集的調味佐料,每一種從收集到曬乾碾
磨成粉,都費了不少功夫。
她在心裡怒罵:天殺的人販子,連她的寶貝調料都要搶走!
咦,腰袋裡好像還有個東西,阿多動了動身子,感覺形狀似乎是那個小黑船,洗澡時拿給小木頭玩沒有收回包袱裡。
歹人大概覺得是個沒用的小物件,沒看在眼裡所以就沒有搜走。
黑刀雖然被搜走了,但是如果歹人覺得她阿多隻有一把刀,那就大錯特錯了。
在外面闖蕩的烏二伯曾跟她講過許多外面的事情,最常說的一句是,人在外面行走要多留幾手。
會玩刀的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