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嫿才喝了兩口湯,便聽見門外又有了敲門聲,她已經下意識覺得是大哥得了訊息要來訓自己了,半點兒也不慌張,正打算候著他進來。
然後林嫿便又聽見了一聲敲門聲,她愣了一下,聽見了門外侍女的聲音:“姜大郎君。”
林嫿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本來應該在學堂講學的姜桓,竟然走到了自己的門外!他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不大可能,上一世的自己那樣惹惱姜桓,也沒多得到他的一個眼神,這一世自己不過少去一堂課,還捱了打,怎麼想怎麼都不應該再引來姜桓的目光了。
一番複雜的思緒之後,林嫿的目光落在坐在自己對面的霍以身上,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他還自己房內,忙起身拉著霍以的袖子,壓著聲音道:“姜桓來了,你快躲一躲!他要是看到你在這裡就完了!”
林嫿一面說著話,一面將霍以往自己房內的衣櫃那邊推,奈何她的衣櫃根本藏不下霍以這麼一個大活人,林嫿在房內掃了一圈,以最快的速度將霍以推到了自己的床上,拉上了月光紗帳。
待這一切準備完成之後,她才看向門外,故作冷靜應了一聲:“請進。”
而躺在林嫿床上的霍以,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被林嫿做主藏在了紗後,連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門口那一抹白踏了進來,林嫿格外仔細地注意了一下姜桓的表情,他那張一向平靜的面容上什麼都瞧不出來,半點兒生氣的跡象都沒有,容貌也和從前一般。
也不知道是否是這一世的姜桓並沒有被林家勢力傾軋,也沒有不情願地娶自己,林嫿總覺得這個時候的他比上一世的他好看上許多。
果然,自己上一世是留下了罪過的。林嫿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自己。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注意到,姜桓並非是自己一人前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白鬍子老頭。學堂裡新來的夫子?不大像。
等兩人走近,林嫿看清楚那老頭的臉,才反應過來,這人是姜府的郎中。林嫿當時懷了身孕之後,一直是這位郎中幫自己調養身子的。
那麼姜桓這會兒帶此人前來看自己的目的便不言而喻了。
林嫿竟然莫名地從這種關照中感受到了一絲詭異的怪異感。這名郎中是姜家頗為看重的老醫生,林嫿上一世是在和姜桓關係緩和了之後,她有了身孕,姜桓才特地去姜老先生那兒要來的。
誰想到,這一世這樣早林嫿便見到了這位郎中。
這一世跟上一世果真是不同的。
雖然心中知曉了,面上還是要裝一裝的,林嫿看向姜桓,故作不知問道 :“先生,這人是?”
“這位郎中是我找來幫你診脈的,早上聽相夫人說姑娘手傷嚴重,我便請了大夫來看看。”姜桓語調平靜道,分明說的是關切的話,林嫿卻從他的眼中看不出一絲旁的情緒。
林嫿本就是為了不去學堂,才故意鬧這樣一出的,她手上雖疼,但也沒有嚴重到要幾個郎中都來診斷一番的程度。尤其是這會兒姜桓還跟來了,她本能地心虛。
“不必了,家裡的郎中已經看過了,藥也已經抹過了,就不勞姜大郎君操心了。”林嫿頗為傲氣道,以自以為十分不卑不亢地態度同姜桓說話。
姜桓的目光在一旁木櫃上的紫金瓶上停留了兩秒。
哪知姜桓根本沒有將她是什麼樣的態度看在眼裡,聽了她的話只道:“既然看過了郎中,藥也用過了,那便該去學堂了。”
林嫿萬萬沒有想到,原來這才是姜桓今日來這裡的真正目的,她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要如何分辨他這話,只下意識拒絕:“學生手上的傷還未好,學堂想來是去不了了。”
她趕在姜桓開口之前又陰陽怪氣道:“不過學生資質愚笨,只怕去了學堂也只會惹得先生不悅,為了先生今後講學的好心情著想,學生覺著自己還是在房裡待著為好。”
“你的資質縱然不是上佳,卻也算不得愚笨。”
林嫿沒有想到姜桓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她一時間氣惱,竟然沒想出來如何反駁。
“後面便更是荒唐了,你來學堂,為的是通道理,漲學識,先生的喜惡又與你何關?在學堂裡面,只有你的學識是最有用的東西,也是最有說服力的。”姜桓絲毫沒有為林嫿的態度有何惱火,反而同她講起了道理。
“我本來也沒非要學這道理,如今上學堂上得不開心,我不去了還不成嗎?”林嫿破罐子破摔道,她是真的被姜桓逼得沒了話說。
姜桓聽了這話反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