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和薛國蔚坐在錢老夫人的墓前。
這是一片可以看見遙遙碧海的風水寶地,整個山形就像一張古董太師椅子,據一些港臺風水大師說這絕佳的風水靈穴,“龍真穴的,砂環水繞”,而且立向無煞,是香港許多富豪的墓地首選。
錢老聽薛總彙報完長安計劃的內容要點,覺得這個方案有些地方過於膽大妄為,有些地方又過於保守,可仔細一想卻又發現這個計劃的確比自己以前設計的那個方案合理,並且更加經得起推敲,雖然有一些尚欠嚴謹的地方不過也許是他們畢竟所知有限的緣故。
錢老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靜靜地看著海天交接的之處,那一條亙橫巨線分開了藍天碧海,分開了白雲秋帆,一道流雲綿亙飄遊,仿若一條低頭入海飲水的蛟龍,靈動而難以捉摸。
錢老腦中忽然閃出這樣一段文字:行雲布雨決定著農業收成的龍是上天的代表,牛頭、鹿角、蟒身、魚鱗、鯉魚須、鷹爪、虎牙就成了龍雄武的形象,是古人對之油然充滿恐懼和敬畏的神秘圖騰,可龍的形體圖騰就已經反映出了它其間所蘊涵的龍的德操,牛——質樸純厚吃苦耐勞勤奮努力,鯉魚——給人帶來吉祥,老鷹——目光遠大翱翔萬里鐵爪如鉤一擊就中,蛇——靈活機動絕不墨守成規,鹿——溫順善良,虎——兇猛尖銳誓死搏殺頑敵,最關鍵的是要能行雲布雨給貧苦的百姓帶來甘霖!
錢老深深凝視著,良久,“龍鑌,龍鑌,龍的傳人,鋼鐵中的精英,好名字……”他暗暗在心頭默誦起了這個名字。
看來,我也許真的錯了,我怎麼能如此冥頑不化呢?錢老似乎已經被這廣袤無邊的大海深深觸動了靈魂,他的聲音雖然有些感傷卻有包含著興奮:“國蔚,我已經老了,病體殃軀,我到剛剛才真正領悟到‘龍德’的含義!這個敖成,呵呵,不,是龍鑌,這個龍鑌小夥子不錯,我們等下就收拾東西去長安,你把他叫來,我要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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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總錢老來到長安時龍鑌正好抵達宿舍,這時已經是晚上六點了,龍鑌的手機關機了,薛總便要薛冰瑩去把龍鑌找來,於是她怒氣衝衝地站在宿舍大門口等著他。
薛冰瑩本就對龍鑌一腔怨氣,這下找到時機發洩了,她用香港白話大罵道:“敖成!你個撲街崽,打你電話你又關機,溫你又溫嗯到,你氣醒啊!”
龍鑌懶得和她解釋,雖然秋雅也和她一樣有點潑辣,但是絕不會這麼無聊粗俗,龍鑌轉身上樓推開宿舍門,同住的那個營銷部同事正好和其他幾個同事在一起聊天。
龍鑌平常似的對他們打個招呼,就拿好換洗衣裳去衛生間沖涼。
薛冰瑩站在樓梯間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她沒想到龍鑌居然膽敢對她不搭理,就這麼大搖大擺的上樓了?!
龍鑌沒想到自己沒把那衛生間的門扣好,正洗得興起的時候,薛冰瑩一腳就蹬開了這門。
龍鑌絲毫沒有什麼緊張的掩飾情緒和行為,很坦然的保持不動的姿勢看著這個色膽包天的女孩;而薛冰瑩著實沒想到自己怎麼就這麼一蹬就把這扇門給蹬開了!她被赤身**的龍鑌嚇了一跳,可她馬上鎮靜下來,居然用欣賞的眼光上下掃視著龍鑌的健美**,最後定格在龍鑌的光屁股上!
怎麼這個女人和石偉一樣的德性?喜歡看人的**?龍鑌心裡苦笑到,嘴裡卻平靜的說道:“看夠了沒有?看夠了的話就請你把門關上。”
宿舍裡那幾個同事也被薛冰瑩猖狂的舉動愣住了,立刻發出作弄而快意的笑聲,薛冰瑩的臉不禁唰地紅了,卻死撐著臉皮叫道:“看你還不如看頭光著屁股上街溜達的豬!”說罷,恨恨的用日語、義大利語罵著,轉身還是走出門外等他。
晚上錢老就歇在薛國蔚家裡,龍鑌也來了,錢老、薛總、龍鑌三人分坐在薛總書房茶几旁,薛總燙著拿手的功夫茶,書房裡的燈光輕柔而明亮。
龍鑌端端正正的坐著,沒有侷促,沒有不安,也沒有緊張。
錢老開口就直接問道:“敖成,你對古代山水畫中的遠山取景有什麼看法?說來聽聽。”
龍鑌聲音很平和就像錢老自己一樣,神情很尊敬就像薛總對錢老一樣,他回答道:“錢董事長,我對繪畫還沒有入門,不敢說有什麼看法,不過我記得古人就對這方面有過論述。有‘六遠十二忌八格’之說:自山下而仰山顛謂之高遠,自山前而窺山後謂之深遠,自近山而望遠山謂之平遠,近岸廣水、曠闊遙山者謂之闊遠,煙霧溟漠、野水隔而彷彿不見者謂之迷遠,景物至絕而微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