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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部分

龍鑌沒有搭理石偉的插科打諢,而是更加尊敬地彎身低首問這兩個老和尚道:“大師,我墜入紅塵二十多年,做了很多錯事,也犯了很多罪過,佛家常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莫非只要我想懺悔,我的罪業就會消除?我就能心安理得去求如來佛相?”

那個八十多歲的老和尚低聲唱頌一句“阿彌陀佛”,那個六十多歲的老和尚卻睜開眼睛來回巡視一下龍鑌和石偉他們,如是說道:“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施主,你一言之善就已有佛。眾生不能證得如來智慧,只因有障礙,障礙有兩種,一種是煩惱障,一種是所知障,所謂妄想就是所知障的病根,所謂執著就是煩惱障的病根。這兩種障礙,我們非但難以把它消除,反而天天都在造。不破二障就不能證得自在佛性。懺悔業障不過就是向佛的基本,施主好自為之,善哉善哉!”

龍鑌覺得這個老和尚說的很空泛,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提問,他的眉頭不由得又蹙在一塊。這時那個最老的和尚卻說話了:“無明、行、識、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死是乃令人迷悟之十二因緣,一切罪業皆從中來,亦將破此而去,孩子,你總說你的錯誤你的罪業,你何不說說你的此生因緣?”

小和尚殷勤地給龍鑌搬來凳子坐下,那個青年和尚也給大家倒來茶水。

此際已是夕陽光景,雲朵在寺廟的天空徐徐飄過,雲朵彩色的雲影在風中流梭著,風也給這座寺廟注滿了山的聲音,山的聲音其實是來自山中樹木在夕陽下藉助風而表達的演唱。龍鑌的眼睛是定在腳下的磚縫裡,可他並沒有看出來這是磚縫,他只是依稀辨認出這裡有有香客們踩踏過的印記,還有螞蟻和小草生命過的印記,不過最明顯的就是雨水在歲月裡沖刷走浮塵的印痕。

……

小和尚輕輕地拉了拉龍鑌,道:“明否師弟,你又入定了?真羨慕你,不被外在諸象干擾,說入定就入定,我就做不到,怪不得二師父老是罵我笨。”

龍鑌猛然驚覺過來,對著小和尚露齒一笑,摸摸他的光頭說道:“**小師兄,我這哪是入定,我這叫做出神,呵呵。”

小和尚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皮,說道:“原來你也出神啊,我還以為就我出神呢?不知道大師父和師祖是不是也會出神?”

龍鑌彈動下肢,從打坐狀態站立起來,抓住小和尚的手,指著眼前的山峰和天上的流雲,道:“你看這山和這雲在動又不是動,你說它們是不是就好像我們坐禪?”

小和尚不解,道:“山沒動,只有雲在動啊,它們都不是人,都不會去想問題,怎麼會去坐禪?”

“禪是動,也是不動,禪是出神,也是不出神。入定是入定,坐禪是坐禪,出神是出神,”龍鑌的額頭在陽光下燦燦生輝,“大師傅和師祖他們坐禪,他們入定,自然也會出神,不過他們有時是神遊四海,有時又是神遊五內,有時也還神遊古往今來滄桑人生。山是禪,雲也是禪,來,現在你告訴我,大師傅和師祖誰是雲,誰是山?”

“嗯,我看啊,他們都不象,大師傅就像是寺廟的那扇大門,而師祖嗎,就像是這座寺廟,”小和尚親親熱熱地抓著龍鑌厚實的手,崇拜的眼神盯著龍鑌的臉,道,“我看,師弟你才像是那天上的雲,那座山,跟你在一起,我就會很開心,要不是大師傅不准我來吵你的話,我恨不得天天呆在你身邊。”

“哈哈,我可當不起你這個小師兄的比喻,我只要能化作這山上的一塊石頭一棵小樹就行了,”龍鑌捏捏小和尚髒兮兮的手,哈哈笑了兩聲,道:“出家人不打逛語,你就實話實說是不是又想跟著我去下凡塵?”

小和尚的臉羞紅了,卻又用極其渴望的眼神看著龍鑌,希望龍鑌答應下來。龍鑌正要說話之時突然感到頸部落有一隻蚊蟲,他用手輕輕掃拂一下,這才說道:“這樣吧,我今天晚上給你把上次沒說完的故事說完,如果你還想去,那你就和我一起去。不過,我這次回去最多兩個月我就會再回來。”

“真的嗎?真的嗎?”小和尚雀躍起來,驚喜的道,“那太好了,太好了!”

龍鑌卻沉默了,那一切的,那一切的記憶,那一切的往事,那一切的所有是這般刻骨銘心不可磨滅,難道,當真,當真就有必要把那一切就這樣結束?這一天的禪定得出來的就是這樣的領悟?難道這樣的領悟也能稱之為禪嗎?

寺廟方向傳來了明生大師兄敲打的七聲暮鼓,低沉地迴盪著這山野林間。明生大師兄曾經坐過七年牢,龍鑌知道他每次敲打暮鼓的時候總是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