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之上更少不了賣燈籠、猜謎語的，甚至有些大戶人家會在這個時候擺大臺，或唱戲，或招親……總之今夜的長安城熱鬧非凡。

走在人潮洶湧的大街上，陶離好奇的四處張望，他打小就知道自己跟爹爹是狐妖，爹爹因為怕他惹事，從來不准他單獨出去，他知道爹爹的辛苦，也很懂事的把什麼都藏著掖著，儘管他對外面的世界眼饞得不行，也絕不主動開口提條件。

這下逮到機會，他都怪自己一雙眼睛不夠用，看得了這個沒見過那個的，到處指著新奇的東西好奇的不得了。

歌燼看他這麼欣喜，也樂得停下了逐一給他解釋：這個是泥人，可以用糖面捏出各種形狀、這個叫胭脂，是女子用來裝扮的、那個叫肉夾饃，是西北的特產……

小孩好奇起來是什麼都想要，歌燼開始還給他買一些，後面看到的東西越來越多，歌燼直頭疼，怎麼也不給買了，結果這一大一小就站在一個玩具攤面前，你大眼瞪我小眼，我小眼瞪你大眼，誰也不讓誰。

“我就要嘛，爹爹……”小孩放軟態度，抱住歌燼的大腿不停的撒嬌搖晃頭頂的男人，歌燼不說話，將手中一沓東西全塞到陶離的懷中，什麼腰鼓啊、花燈啊、彈弓啊、糖葫蘆啊、綠豆糕啊……亂七八糟的東西應有盡有，也難怪陶歌燼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那……那我不要這些了，就要這一個……”小孩指著小攤上的竹子編的蹴鞠。

“買都買了，你當還可以退回去嘛，真是的。”歌燼好氣的搖頭，掏了些碎銀給老闆，陶離高興的扔下懷裡的東西抱著那個蹴鞠一蹦一跳，還嚷嚷著：“爹爹最好了，爹爹我愛你──”

歌燼一邊收拾著東西還一邊教訓開來：“你倒是知道說好話，這些東西你還說不要就不要了，你當你爹很有錢啊……你……誒？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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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望著人群，歌燼一時有些懵了，才眨眼功夫怎麼人就不見了。

人群忽然湧動起來，歌燼雙手抱著些小玩意兒有些不知所措，孤單單的一個人隨著人群遊走，一雙大眼睜著盯著洶湧的人群，忽見右上角的一個巷子口陶離的影子一閃而過──

“離兒……你在裡面嗎？”歌燼抱著一大團‘亂七八糟’的東西走在空寂無人的巷子內，他的身後不到五米就是大街，喧鬧與寂靜現場強烈的對比，歌燼皺眉，腳步卻依舊向巷子深處走去。

“嗚嗚……”有小孩的聲音傳過來，雖然很小，歌燼還是能判斷出這聲音根本就不是離兒的。

巷子內又繞了個圈，及至轉角處突然一個紅影冒出來，緊緊貼在牆角，這一看歌燼嚇得頓住腳，手上一個不穩，一些東西掉了下來，“乒乒乓乓”的掉落聲在這個幽深得過分的巷子裡響起，極度不和諧。

“嗚嗚嗚……嗚嗚嗚……”小孩的哭聲就是從那團紅中發出來的。

“怎麼啦？別哭，是不是跟孃親走散了？”歌燼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穿著紅衣的小孩將蹲在地上，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膝蓋上，歌燼這看得到他的頭髮，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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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叔叔帶你出去，好不好？”歌燼在哭泣的小孩面前停下，彎著要安慰到，那小孩的哭聲止住，有些悶悶的說：“叔叔，我好怕，我爹孃他們嫌棄我，他們不要我了……”

不知道為什麼，歌燼總覺得這小孩的聲音透著股陰森的勁，不但沒有一般小孩特有的那股天真，反而十分鬼魅。

“為什麼，這麼可愛的孩子，你爹孃怎麼會不要……你呢……”歌燼的額頭上有冷汗冒出，他的眼前，那個剛剛還縮卷著身子的紅衣小孩慢慢抬頭，一張半人半魔的臉突兀的印在歌燼的眼睛中，小孩那張半人半魔的臉上裂開一個極其恐怖的笑來，半張的嘴裡不斷的有類似於觸角的東西涌動著，強大的視覺衝擊下歌燼幾乎忘記的反應，整個人一動不動的盯著那紅衣小孩。

“叔叔，你真的不嫌棄我？！哈哈哈哈……那叔叔，我們一起玩好不好……”那小孩誇張的笑著，雙手張開，原本白嫩的小手上長滿了如同巫婆般骯髒醜陋的指甲，就在小孩要衝上的瞬間，一把紅色的劍凌空而出，直插在歌燼的面前，那小孩妖怪如受到了巨大的撞擊一般，身體狠狠的砸向身後的牆壁。

“真是的，半夜不回家好好睡覺，居然出來嚇人，這可不對哦~~”歌燼右手握住那把紅色的劍慢慢踱步到那妖怪面前，仔細看他手中的劍才發現這把所謂的劍更像茅山道士用的桃木劍，只是劍身通紅，如同被血和火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