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問題，並非一朝一夕可以改變。可趙楠也實在沒有時間來慢慢指引伊莉雅前進。這次倒是一次契機。還好效果尚算可以。

忽然一聲驚叫，伊莉雅從夢中驚醒過來，滿臉汗水，神情微慌。

“惡夢？”趙楠皺了皺眉頭。

伊莉雅愣了愣，悲傷道：“我夢見了雲翅獸。”

“它已經死了。”趙楠搖搖頭道：“節哀。”

伊莉雅抱膝坐著。低聲道：“雲翅獸是我成為見習生那天，學院給我的眷獸。這些年來一直都陪伴著我。”

“它應該會很高興有你這個主人。”趙楠安慰道。

伊莉雅回憶道：“雲翅獸其實是正式守界者才能夠分配到的眷獸。我明明就是不合格，可我的導師還是把它給了我。但是……”

趙楠心中一動，伊莉雅目前的狀態比他預料的還要好一些，於是便道：“那是因為你的導師對你有期待。它相信你，總有一天能夠配得上一頭雲翅獸。”

伊莉雅迷惘地抬起頭。含淚道：“不行的……我把它害死了。”

趙楠淡然地道：“所以，你打算以後也繼續辜負導師當年對你的期待？”

“我不是！”伊莉雅倔強地抬起頭來，雙手用力地抓住了衣服，顫聲道：“我……總是拖人的後腿。在學院的時候，來到教導院的時候，也總是給院長添麻煩。還有剛才，如果我厲害一些，也不會讓你脫力……”

“可是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就算脫力了。還一樣會死。”趙楠實話實說道：“而且你殺的沙龍蟲比我還要多。”

“只是因為十字弩的原因而已。”伊莉雅搖搖頭，“沒有它，我連一隻沙龍蟲也殺不掉。”

趙楠卻不認同地道：“同樣的，作為一件武器，沒有使用的人，它本身並不具有攻擊性。”

趙楠取來一根樹枝，折斷之後新增到面前的火堆之中，火光映照兩人的臉頰。影子在洞中各自拉長搖曳，“你能夠做到。關鍵是你在否定自己而已。”

“可我……”

趙楠忽然打斷道：“還記得當日測試資質之後，你對我說過的話嗎？”

伊莉雅一怔，欲言又止。

“那只是單純安慰我的說話，而不是你本心的說話？”趙楠輕聲問道。

“不是的，那是…我的，心裡話。”伊莉雅低著頭道。

趙楠喝道：“抬起頭來。看著我。”

被趙楠一喝，伊莉雅反射性地抬起頭來，神情緊張。

“成為守界者，對於你來說，只是單純為了好玩嗎？”

“不是。絕對不是！”

“那你為什麼停下來？”

“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害怕。”

“可你殺沙龍蟲的時候，我看見可不是害怕。”趙楠忽然道。

“那是不同的！”伊莉雅辯駁道：“如果不那樣，死的會是你啊！”

趙楠聳聳肩道：“是的，如果你不出手，死的會是我。同樣，日後出現這種情況，如果你不能出手，死的可能是其它星靈，大的星靈，小的星靈……甚至是剛剛出生的星靈。我問你，你能夠忍受，自己所喜愛的，所撫養的星靈，所傾注了感情的星靈幼兒，在自己的面前，因為自己的無能而被星靈強盜殺死的事情發生嗎？”

伊莉雅沉默不語。

趙楠吁了口氣道：“這種事情，守界者學院難道沒有教給你？”

“守界者十二條，上面就有你的話。”伊莉雅苦笑道，“我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趙楠揉了揉眉心，伊莉雅實在逃避這個問題。一直如此，可現在顯然已經讓她不得不去正視。他嘆了口氣道：“就算是知道了，也記住我今日說過的話，好好地反省一下。”

伊莉雅默默地點了點頭。

趙楠看著洞外，眉頭鎖了起來，魔力種子突然之間激烈地跳動起來。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那種感覺他實在太熟悉了。

龍的聲音。

他終於感覺到了歐里西斯的存在！

趙楠笑了笑，忽然站起身來，“既然醒了，那就出發吧。如果不能夠及時採集藥材的話，玲瓏就危險了。”

“可是……一來一回的時間，恐怕…不夠。”伊莉雅艱難地道：“我們前進的速度太慢，這裡是圈外，走陸地會碰見許多原靈。”

趙楠微微一笑：“可玲瓏的運氣比我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