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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望地質隊組織警戒,以防不測。

劉明在出隊前曾聽說這裡的情況複雜,但他對打槍動武毫無思想準備,聽過哈力的介紹,當即警覺起來,急忙備馬跟他去區委借了幾支步槍,又集中原有的幾支獵槍,指派地質工小劉等幾個年輕人組成武裝民兵班,江濤主動要求參加,劉隊長以技術任務重為由而勸阻了。民兵們輪流在營地外圍站崗放哨,其餘人員每人準備一根木棍,既是為了防身,也是為了壯膽。果然,天黑不久,槍聲又起,時斷時續,直到天明。

就這樣,白天不見動靜,晚上槍聲不停,整整折騰了四天四夜,鬧得地質隊員們根本無心上山工作。而這時,炊事班長又報告只剩兩天的糧食了。劉明這才著急哈爾甫怎麼還不回來。這真是屋漏偏遭連夜雨!內憂外患交困,弄得許多人情緒更加浮動。尤其是到了晚上,誰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意外,人人提心吊膽,個個坐臥不安,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第五天,劉明見大家十分疲勞,一連幾天又未見土匪露面,便決定把民兵分成兩班,上下夜輪流值勤。

誰知到了第六天午夜,附近山頭上又是槍聲大作,“叭叭叭!”“噠噠噠!”除了聲如急雨的槍聲和山頭上閃閃爍爍的火光外,還傳來了雜亂的馬蹄聲,像萬馬千軍震撼山野,濛濛的夜色中隱約可見一團團黑影向營地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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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山鷹展翅(5)

正在放哨的小張,是個毛毛躁躁的急性子,一見黑影逼近,來勢兇猛,以為是匪徒衝上來了,驚惶失措中手指一勾撥動了槍機,“叭”的一聲打響了還擊的第一槍。其他值班人員跟著他的槍聲,也開槍還擊。劉明一連熬了幾個通宵,連眼都熬得紅紅的,他自聽見響動就睜大了眼睛觀察動向,但還沒有等到他判明情況,還擊的槍聲已經打響。

一團黑影打倒了,又一團黑影被撂倒了。

一場“激烈的戰鬥”過去,直到天色微明檢視“戰場”時,才看清原來遭遇的是一群驚馬。

首先開槍的小張既內疚又窘困地向劉隊長作了檢討,劉明嘆息了一聲,沒有答話,沒有表態。幾個飽受驚嚇的地質隊員又圍過來要求撤隊。心煩意亂的他,分開吵吵嚷嚷的人群,坐在一根原木上,獨自思忖,依然一言不發。

餘秋萍走近他身邊,低聲催促:“劉隊長,大家在等你拿主意。”

“我有什麼主意?”劉明進退兩難,“撤隊?上級還沒有批准!不撤……”

“不撤,不僅土匪擾亂,連肚子也受威脅。”

“撤錯了怎麼辦?”

“這是特殊情況,你是一隊之長,還不能做主?”

劉明稍稍有些猶豫。忽聽附近傳來一陣吵鬧聲,接著,小劉慌慌張張地跑來報告:“劉隊長,老鄉找我們賠馬!”

“賠馬?”劉明正在氣頭上,“誰讓他的馬跑到我們營地來?”

“不賠!打死活該。”有人高聲助威。

江濤走過來低聲提醒劉隊長:“打死的馬都在營地外。”

“營地外?”劉明驚愣得無話可說。

江濤說出自己的看法:“我看該賠,賠馬事小,影響民族關係事大。”

劉明冷靜下來:“打死幾匹?”

“兩匹!”小劉回答。

劉明稍事斟酌後,當即決定:“賠,賠,牽我們的馬賠。”

江濤、小劉執行去了。

餘秋萍又湊到劉明耳邊吹風:“劉隊長,打死馬可以賠,以後要是死傷了人怎麼賠?”

一場暴雪可以壓彎大樹,一句重語可以難倒聰明人,一句逼問,似有千斤重量壓在劉明身上,讓他好一會兒沒喘過氣來。他思前想後,萬萬沒想到自己新擔起地質隊的擔子,就有意想不到的事端接踵而來。出隊前,分局黨委說過還要給隊上配幹部,當時他想,一個地質隊比他當年領導的民兵隊伍小多了,還值得再派領導嗎?而此刻,他真盼著再有人來幫他分擔一點壓力。餘秋萍的話久久地在他耳邊迴響,他心裡像潑進了一瓢開水,燙得他焦灼不安。是呀,人命關天,真要是斷了糧餓倒幾個人,真要是匪徒襲來傷亡幾個人,這責任自己承擔得起嗎?人常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這又不是打仗,萬一撤錯了,以後還可以回來嘛,想到這裡,他突然橫下心來發出了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撤!撤錯了我再帶隊回來!”

餘秋萍只聽清了一個“撤”字,追問:“是撤隊?”

一聲“撤隊”像捅了馬蜂窩,人群躁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