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制物……
悶油瓶右手一甩,塗山夫人向後踉蹌了幾步,“你竟要保她?!”
沒有理睬她,悶油瓶轉身把女子扶起,女子站直身體微微一挺,露出一個突鼓起來的肚子。
“……”塗山夫人一怔。
那女子才站起,立刻又撲到在塗山夫人面前。
“娘娘饒命!”
“何須我饒命”她嘆了口氣,之前的盛怒煙消雲散,“你早命不久矣!”
“我、我知道。”
“故而你才要搶蟠桃?”
“……是……”
塗山夫人手在她面前一攤,“拿來。”
“那個……夫人,算了,就給她吧!”吳邪可不想將來有人說他和孕婦搶食物。
“給她?作什麼?這東西只能續命,又救不了她的道行!”
不知道是不是塗山夫人話的作用,那女人像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上。看來她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死心得把蟠桃交到塗山夫人手中。
塗山夫人看著她“你看看你!一尾,二尾,馬上就要三尾了。千年道行就這樣散盡,值得麼?”
“我……不後悔!那怕從頭再來,我也要把它生下來!”
女子的態度異常堅決,塗山夫人非常意外。
“何苦來哉!”
鋪子裡突然安靜了下來。有些尷尬,在場的人想要打破它又擔心自己莽撞。於是,只能仍由著屋子裡的氣壓越來越低……
“罷了罷了!”塗山夫人終於開了口,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指著悶油瓶說,“麒殿下,借一步說話!”
吳邪連忙扶起女子,找了一個柔軟的地方讓她坐下。“你先歇一下。”
神啊妖的,吳邪已經習慣了。如果這小樓可以成為他們暫時的避風港,吳邪很樂意這麼做的。就算現在山海經的神仙神獸們一起出現,他想他也頂多只會吆喝一聲,“大家注意秩序,不要擠!”
黃昏和黎明,吳邪仰望著天空感受大自然的瞬息萬變。人來總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自己有能力改變任何事情,卻不想到頭來誰才是過客,無聲無息的來了,又無聲無息的消失……
想著想著心神散了,吳邪沒有焦距的眼神望著遠方,無知無覺地握起桃子一口咬下……
鋪子明式隔間,沒有貴客吳邪是不讓用的。裡面的傢俱雖是仿的,工藝非常地道榫卯結構,找不到一個釘子。
“這個給你,”塗山夫人雙手捧著一條銀鏈子遞給悶油瓶。“只剩下那麼多了,收好!”
鏈子落到悶油瓶的掌心,五指合攏,順著指尖漏出一個銀色的弧度,“多謝!”
“東西親手交給你,我也算是不辱使命,我這就回。呣……麒殿下,可否幫我個忙?”
“何事?”
“前廳,那個二尾,勞煩照顧!”
若是別人,一定會責怪眼前的女子善變,之前還喊打喊殺,現在又為何為她鋪路?只是,這位麒殿下,不是“別人”。
第一次看到她,他還是雲端之上的神獸……
她站在塗山的山頂上告訴天空,她想成為一個人的妻子,那個人是個大英雄。她要陪伴在他的身邊,為他開枝散葉。麒麟趴在祥雲上看完她的祈福舞,懶洋洋地說了句,允!
一切如她所願,她幫著所愛的男人創造了當時最強大的部族,抵抗天災與戰禍,曾幾何時他的名字與神相提並論,她成功地把他的名字刻在這個種族的歷史畫卷上……
再一次見到她,還是在那個塗山頂上,她疲憊不堪,淚流滿面。
對於她的悲痛他很不解……
“你為什麼哭?”他第一次讓她聽到自己的聲音。
“大禹……死了。”聲音從天而降,她竟然一點都不驚訝。“如果……如果你真是神,可否讓我賠大禹一起去?”
“……你明知不可為。你的願望都已實現,還有何不甘?”
“實現?”她抬起頭,毫不避諱的對上麒麟的眼睛,“我要永遠陪在他身邊,他卻先我一步,天地間只剩下我;我要為他生兒育女,”她緊緊楸著肚子上那鬆鬆誇誇的衣衫, “卻又……”
大禹的兒子啟不是塗山氏的孩子,麒麟怎麼會不知道?說來真是諷刺!她有能力讓大禹的子孫繁榮昌盛,卻無法為他生孩子……
“……到頭來我什麼都做不了。”
生命的長度決定世界觀,人活得越久越是淡然。當時塗山的壽命已經是普通人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