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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了聲音,對我道:“這間醫院,來就醫的人,全是大亨,包括國家元首、金融界鉅子等等顯赫人物,所以保安工作,比任何醫院尤甚。”

我只是悶哼著,等到在一間病房前停下來,門口兩個人向杜良打了一個招呼,又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望著我,然後,在門上輕敲了幾下。

將門開啟的,是一個身形極其窈窕,容顏也美麗得異乎尋常的妙齡護士。相信只要不是病入膏肓,明知死神將臨的人,有這樣的護士作陪,都會覺得是賞心樂事。

那位美麗的護士向杜良醫生和我,展示了一個令人至少要有好幾天不會忘懷的笑容,門內是一間極其寬敞舒適的病房,正中的一張病床之上,躺著臉色蒼白的陶啟泉。

我和杜良向前走進去,陶啟泉從床上側過頭,向我望來。

我一看到陶啟泉,便不禁怔了一怔。

他的情形看來極好,雖然臉色蒼白,身上並沒有才動完大手術的人所必有的各種管子。我發怔的原因,是因為我曾見過他,在我昏迷之前,而當我醒來之後,他不但已經動完了手術,而且看樣子,已經在迅速復原之中。

那麼,我究竟昏迷了多久?

我的思緒十分紊亂,陶啟泉在看到了我之後,想彎起身來和我打招呼,但那位美麗的護士,立時伸出手來,輕輕地按住了他。

我來到了床邊,陶啟泉搖著頭:“算你本事,我曾叫你別自作聰明!你為甚麼還是來了?我很好,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我很好,你不必再多生事端了。”

我靜靜地等他講完,才道:“不是我自作聰明,是你。我根本不是為你而來,也根本不知道會在這家醫院之中見到你。”

陶啟泉發出了“啊”地一聲:“原來是這樣。”

我再走近些,仔細打量著他。絕無疑問,如今躺在床上的這個人,正是我所熟悉的陶啟泉,亞洲有數的大富豪之一,一個患有嚴重心臟病的人。這個人,和我在儲物室中見到過的,顯然是同一個人。

我在一時之間,不知道講甚麼才好,還是陶啟泉先開口:“我很快就會康復,謝謝大家對我的關心。”

我只好指了指他的心口:“你已經做了心臟移植手術?”

陶啟泉眨著眼:“我不知道醫生在我身上做了些甚麼手腳,反正我只要能得回我的健康就成了,我又不是醫學專家,不需要知道太多的專門知識。”我實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甚麼事。連巴納德醫生都認為不可能的事,這家醫院卻做得到?

我轉頭向杜良醫生望了一眼,他也看著我,我道:“手術是甚麼人──哪一位醫生進行的?”

杜良的神情有點冷漠:“這個問題,非但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甚至連陶先生都不會問。誰進行手術都一樣,主要是手術的結果。”

我碰了一個釘子,可是卻並不肯就此甘休:“你們已經解決了器官移植的排斥問題?”

杜良醫生的神情更冷漠:“要對你這個一知半解的外行人解釋那樣複雜的問題,那簡直不可能,請原諒我不回答。”

我吸了一口氣:“不錯,我是不懂,但世上盡有懂的人,你們有了那麼偉大的發現,為甚麼不公諸於世,那可以救很多人的性命。”

杜良醫生仰起頭來,沒有出聲,陶啟泉嘆了一聲:“衛斯理,你多管管你自己的事情好不好?還好我的熟人之中像你這樣的人並不多。”

我再點著頭:“我是為了你著想,怕你被人欺騙,你在這裡就醫,花了多少醫藥費?”

陶啟泉的神情,不耐煩到了極點,他提高了聲音:“錢對我,根本不是問題,我只要活下去,而如今,我可以活下去。”

我俯下身:“我不相信你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活下去,器官移植的排斥現象,是無可解決的。”

陶啟泉閉上了眼睛,神情極其悠然自得:“我不和你作無謂的爭論,但是希望能在半年之後,和你在網球場上一決雌雄。”

我看到他講得這樣肯定,只好苦笑,當時我想,不論怎樣,讓他花一點錢,而在臨死之前,得到信心,也未嘗不是好事。

整件事件,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實在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我一面想著,一面已轉過身去,可是在那一剎那間,我卻想起了一件事來:“在雜物室你見到我,為甚麼感到那樣害怕?”

我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半轉過身來,所以,此時我可以看到,杜良忽然眨了眨眼睛。杜良自是在向病床上的陶啟泉在打眼色。為甚麼對我這個問題,要由他來打眼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