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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去

裡。

“想找你可真不容易,這麼破的地方你是怎麼找到的?”

“你又想幹什麼?”晏秋凝眸打斷了他的問題。

傅霜遲這才終於切入了正題,“我是來通知你,明天要一起回老宅,你沒忘了吧。”

他不提晏秋還真忘了,傅家除了兩位老人的生日,其他人生日的第二天,就是每年的大年初二,大家都要雷打不動地回老宅團聚。

不過事到如今,晏秋覺得這種聚會自己參不參加已經不重要了。

傅霜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的態度,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難猜的事情。

“去不去隨你,我只負責通知你。”傅霜遲了然地說道。

“其實本來給你打電話就行的,但大家找了一圈,竟然沒有一個人有你的手機號,就只能勉為其難地親自過來一趟。”

“你來這兒就是想說這個嗎?”晏秋不耐煩地問道。

“當然不是。”傅霜遲說著,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其實媽本來是想由她來通知你的,但我主動請纓過來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晏秋懶得理會他,傅霜遲也不尷尬,繼續說道:“當然是為了顯示我的大度,二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我,可是我卻還是對你不計前嫌,你感動嗎?”

晏秋:“……”

“你可真不友好。”傅霜遲說著,臉上的笑一點點淡了下去。

“好吧,說正事,其實我來是因為最近拿到了一樣東西。”

傅霜遲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幾張薄薄的紙。

“要看看嗎?這是父親新修的遺囑。”

晏秋平靜地望著傅霜遲,心底毫無波瀾,他已經不想再和那個家扯上任何關係,至於遺囑,自然也和他沒有關係。

傅霜遲習慣了他的沒有回應,自顧自地把那幾張遺囑展開,唸了起來。

遺囑很長,因此他只挑了重點的一些念。

本人傅建庭,我在此立下遺囑,對於本人的所有財產,作如下處理:

……

唸完之後,傅霜遲將紙張合起,笑吟吟地說道:“二哥,你有沒有發現裡面沒你?”

“你與他們血脈相連又如何?你是他們的親生兒子又如何?你也看到了,他們只愛我。”

“無論以前還是現在,晏秋,從來就沒有人愛你。”

哪怕已經努力剋制著自己不去在意,但聽到這句話時,晏秋還是控制不住氣悶了一瞬。

似乎有什麼順著胸口向上倒流,很快,他就在喉嚨裡嚐到了熟悉的,腥甜的血腥氣。

“那當初……為什麼還要把我接回來?”

哪怕知道前方是陷阱,是生著鐵鏽的荊棘,但晏秋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他深埋在心底許久的問題。

既然不愛他,為什麼要把他認回來?

他本來已經對親情毫無期待。

為什麼給他希望,又要殘忍地收回去?

“為什麼?”傅霜遲故作沉思地想了片刻,這才好像回想起來一般說道:“他們本來是打算將錯就錯的,但……”

傅霜遲說到這兒停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爺爺不同意。”

“他堅持要把你接回來,說傅家的骨血怎麼能流落在外。”

說到這兒,傅霜遲輕嗤一聲,“所以二哥,明天你可一定要回去看看爺爺,畢竟這個家估計也就他對你有幾分真心。”

口中的血腥氣越來越重,恰好一陣穿堂風吹來,涼得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原本平靜多日的胃也猛然抽痛起來,疼得他差點彎下腰去。

但想到傅霜遲還在這兒,晏秋的頭便無論如何也低不下去。

於是他默默嚥下喉嚨中幾乎要湧出來的血,努力站直了身體。

然而一抬起頭,卻看到傅霜遲斜斜地倚在門口,眼中滿是憐憫。

“晏秋,我都有點可憐你。”

晏秋聞言突然有些想笑。

晏秋晏秋。

或許從他出生起,所有的悲劇都早已註定。

晏家夫婦連名字都懶得給他取,因為生在秋天,所以便叫晏秋。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是秋,玉露凋傷楓樹林,巫山巫峽氣蕭森是秋……

小時候他問姑姑,為什麼讀《唐詩三百首》時,關於秋天的古詩都那麼淒涼?

秋天不好嗎?

姑姑抱著他說不是。

她說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