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了去路。劉掌櫃趕緊上前說:";這是白爺;錢爺;來賀喜的。";
金彪打量一下這二人;側身讓他倆過去。白志生冷冷一笑;向前就走;路過金彪跟前時一摸金彪的腰:";嗬;兄弟;還帶著傢伙。";
金彪冷冷一笑;輕輕哼了一聲。
錢世亨低聲說:";大哥;這家子不是善碴;我看還得見機行事;不能胡來。";
白志生根本不聽:";去他媽的;我讓他見老子的雞!";
二人推門進來。
";嗬;陳掌櫃的;你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呀!兄弟自己來了。";說著就坐下;拿過煙來就抽。
東初趕緊上來照應:";怨我;怨我;陳掌櫃的對濟南不熟;是我把白爺給忘了;對不住;對不住!";
壽亭臉色鐵青;強壓著怒火:";既然來了;就一塊喝酒吧!";
白志生把眼一斜:";就光喝酒?趙家兩位掌櫃的沒說咱濟南的規矩?";
";什麼規矩?";壽亭站了起來。東俊趕緊把他按下。東初順手拿過三根大洋;遞給白志生:";白爺;這是陳掌櫃的給你的賞。";
白志生在手裡掂了掂;哼了一聲:";陳掌櫃的;這就是規矩。以後每月三百!謝了!";說完誰也不看;一撩褂子出去了。
壽亭氣得咬牙切齒;大吼:";白金彪!";
金彪帶著三個大漢進來:";掌櫃的。";說著把槍抽出來。
東俊受不了了:";六弟;這些王八蛋咱惹不起;有警察在後頭給他們撐著。咱是正規買賣人;不和他們生氣。再說;今天也不是時候。";
壽亭怒火騰起:";我就是不幹這染廠了;也要先辦了他!";說著就脫外衣。
金彪帶著另外三個大漢提著槍就走;東初一把拉住:";站住!你們先出去;把槍收起來;不叫別進來。沒有我的話;老實待著。";
他們看著壽亭;家駒也示意他們先出去。金彪等人又把槍掖回腰裡;答應著出去了。
壽亭氣得呼呼直喘。
東俊硬勸他:";六弟;忍著;聽哥哥的話;先忍他一忍。六弟;咱就是想出這口氣;也得過了今天。再說了;就是出氣;咱也不能出面。這事你甭管了;咱辦完了這事;我親自去天津;去叫運河幫的寧老五。當初在博山;仇家一刀沒砍死他;他爬到咱家;是咱救了他的命。我一句話;他立刻過來。我也受夠了;這事包在我身上;不僅辦了這兩個賊糕子;連他藥鋪一塊兒給他炸了。我這些年不願生這氣;總想著咱是正規買賣人;不願意沾上賊匪。好嘛;他還沒完了!六弟;放心;哥哥回頭準辦了他。";
壽亭這才坐下;還是呼呼直喘。
大堂裡;白志生對錢世亨說:";這姓陳的挺橫;不服氣。等一會兒;看我的臉色行事;給他砸了。我得讓他知道咱是誰!";
眾嘍囉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白志生往椅子上一坐;高聲斷喝:";老劉;沖茶!";
飯店門口高掛燈籠;鋪著紅地毯。客人陸續到來。這些人有的抬著匾額;有的拿著禮單名帖;來到門口就交到司儀手裡;司儀照單宣讀。
壽亭家駒他們在大堂深處待客;一條紫紅地毯一直通到他腳下。東俊站在壽亭稍後側的位置上;重要人物他就接著。東初家駒站在紅地毯兩邊;都是西裝革履;油頭錚亮。
司儀站在門口的臺階上高唱客人名號:";陳壽亭先生同鄉故友;山東商界第一名家;濟南成德麵粉廠苗瀚東先生!";
壽亭一聽;回身對東俊說:";苗哥從上海趕回來了;快!";
兩個趕緊來到門口。壽亭雙手握著苗先生的手:";苗哥;我算著你就能趕回來。";
苗先生身著緞子夾襖;器宇軒昂;五十多歲;頭髮漆黑。他把手放在壽亭的背上:";六弟;咱弟兄們總算都來濟南了。六弟呀;你是來了;可郵電局那買賣受影響呀!我沒法給你寫信了。";說罷朗朗大笑;旁若無人。二人還有東俊一齊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