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也相當艱難。&quot；他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

壽亭好像是被感動了；他拍了拍滕井的肩：&quot；滕井先生；咱們慢慢想辦法；沉住氣；過幾天；這股風就能過去。&quot；

滕井擦擦淚；&quot；陳先生；你只要給點錢就行；我只想抓緊了結這件事情。&quot；

壽亭想了一下說：&quot；滕井先生；咱把話說明了吧！我帶頭在商會里起了誓；我是不能買你的布了。我給你推薦個人吧！&quot；

&quot；誰？&quot；滕井眼睛一亮。

&quot；元亨染廠的孫明祖。他準行。&quot；

滕井剛燃起的希望又破滅了；&quot；我找過他了；他出躲著我；廠裡說他根本不在青島。現在只有陳先生能幫我。我拜託陳先生！&quot；

他又站起來鞠躬。壽亭伸手拉他坐下：&quot；我說；老滕井；你別一會兒鞠躬；一會兒鞠躬；我受不了這個。你知道我這人心軟；見不得別人受難為。你說吧；那布多少錢？&quot；

滕井來了精神：&quot；一共一萬五千件；陳先生要是全能吃下；就算四十塊錢。可以嗎；陳先生？&quot；

壽亭把手放在滕井的手背上：&quot；滕井先生；這個價錢已經是夠低了；但是我實在不敢要。我看你還是原船運回吧。&quot；

&quot；三十五塊。&quot；滕井的表情已經絕望。

&quot；滕井先生；我說過；價錢已經是夠低了；三十五塊；剛剛夠織工費。現在不是價錢的問題；關鍵是我不敢擔這風險。你賣完布；回國也好；在青島也好；都沒人敢動你。可是我；還得在青島幹買賣。&quot；

滕井拉著壽亭的手：&quot；陳先生；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說出這件事；在到你家來的路上；我還在想；是不是把這件事說出來。&quot；

壽亭一愣：&quot；噢？什麼事？說出來；也好讓我明白明白。&quot；

滕井看著壽亭；攥住了他的手：&quot；陳先生；大華染廠現在是大工廠了；這其中我也幫了你很多忙。當初你們廠訂購滾筒染機；德國人明明報價三萬八；你卻對我說報價三萬整。其實我當時就知道了；是內德打電話給我的。他讓我與他合夥擠對陳先生；把價錢抬起來；等生意做成之後分利潤。可是我沒那樣幹。我不令沒那樣幹；反而佩服你的精明。你說的三萬整；是把運費除掉了。你覺得日本到中國路途近；三萬我準能接受。我很讚賞你做生意的態度；所以我接受了。但是；我不僅沒有從那筆生意中得到一分錢的利潤；反而賠進去六百中國幣。這些年我都沒說破；生意來往；理解尊重很重要。我希望陳先生。。。&quot；

壽亭有些尷尬：&quot；都哪年的事了！&quot；

滕井接著說：&quot；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陳先生。元亨染廠的賈小姐常用關東軍來壓我；我給他們廠的布價格是低一點；但陳先生不知道；我給他們的每件布都少二十米。這樣算來；比給你們廠的布還要貴。中國沒有海關商檢；他們也沒發現；就是發現了也拿我沒辦法。可我給你的布都是足重足長的。所以三木常對我說；與陳先生交易；獲得的利潤最少。我不是今天有難處；才故意這樣說；我是在有意識地保護陳先生的利益。陳先生；我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說出這些話來的。&quot；

壽亭一聽恍然大悟；但很沉下臉來：&quot；讓你這一說；這些年我欠你情欠大了。&quot；

滕井低下頭：&quot；我不是讓陳先生領情；我是請陳先生幫忙；壽我個人的忙。&quot；

壽亭點上支菸：&quot；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