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殺殺她的威風。&quot；

翡翠為難：&quot；姑；這些禮數免了不行嗎？她還懷著孩子；身子也不靈便。弄得過了火；家駒哥也是為難。&quot；

&quot；他為啥不想想讓咱為難呢？可讓他氣死我了！&quot；

家駒進了院子；老太太按一下翡翠的手：&quot；翠兒；你坐著；我去問問他。啊；翠兒；你坐著。&quot；老太太不放心地出去了。

翡翠隔著竹簾看見家駒走向北屋；不由自主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又呆在那裡；口中喃喃地自語：&quot；家駒哥。。。&quot；傻站了一會兒；淚慢慢地流下來。

9。樂

大華染廠停工了；整個工廠很肅靜。工人們在打掃環境衛生；收拾垃圾。

壽亭與吳先生在辦公室裡下像棋。吳先生輸了；壽亭笑起來。吳先生見壽亭贏了棋高興；就說：&quot；掌櫃的；你這巡河炮也真是用神了；打得我也飛起來了；車也出不來；真厲害！&quot；

壽亭笑笑：&quot；現在想起來；當初要飯沒少學了東西；聽說書；看下棋；隔三岔五地還聽場戲。就是那餓真是受不了！那豬食我都吃過。&quot；

老吳嘆息：&quot；正是因為有了這些歷練；你才有今天。孟子說天降大任於斯。。。&quot；

壽亭抬手製止老吳講授經學：&quot；孔子也好；孟子也好；無也趴到學堂的那窗戶上聽過；就是覺得不如說書的那套熱鬧。特別是那&lt；&lt；隋唐演義&gt；&gt；；濟南剪子巷口；三十六友齊會賈家樓。第一條好漢李元霸；第二條好漢王伯黨；那秦瓊秦叔寶；有名的朋友八百個；無名的朋友數不清。還有那山東淄川小羅成；回馬槍挑了單雄信；真是熱鬧。唉；這想起來十幾年了。&quot；說著感喟地拍了一腿。隨後探身問：&quot；老吳；我想問你這樣一句話；要是當初我上你家要飯；你能給我點吃頭吧？&quot；

老吳笑笑：&quot；幸虧你沒去。要是你去了；我再沒給；這一時裡你不拾掇我呀！&quot；

二人大笑起來。

老吳見壽亭高興；就說：&quot；掌櫃的；咱這回布被老孫截下；是個不小的教訓。咱倉庫裡得有點兒布；一是壓倉保本；再就是防著海上起大風；船靠不上岸。沒有隔夜糧；心裡沒底呀！&quot；

壽亭嘆口氣：&quot；我也這麼想。可咱的錢不寬綽；不敢壓。等咱有了錢；就壓上一萬匹。行市見好；咱就染出來；行市不好；咱就放著坯布等行市。沒在壓倉布；咱不敢玩得太深了。&quot；

吳先生讚許地點頭：&quot；掌櫃的；你和苗先生這麼好；咱能不能借他點錢；先週轉週轉？咱現在賣了豆腐才有錢買豆子；這可不昌個長法兒。&quot；

壽亭長出一口氣：&quot；你不瞭解苗先生；那人的氣派；不是一般人能比上的。我要是一借錢；他今天夜裡就能讓人送來。可是；咱不能借呀！他那人把錢看得比雞毛都輕；根本不讓你還。我這一輩子；要是能趕上苗先生一半；那也算沒枉做一回人。&quot；

老吳點頭；重新擺棋：&quot；再來盤；掌櫃的。&quot；

壽亭問：&quot；行；來；　我再讓你見識見識後手的過宮炮。我說；東家這會兒興許到家了吧？&quot；

吳先生點點頭：&quot；火車要是不誤點；這會兒興許吃上飯了。&quot；

壽亭笑笑：&quot；哼！吃上飯？這會兒東家正屋當中站著呢！那盧家多少輩子沒收過二房；讓家駒改了規矩；那一家人還不翻了灣？那二太太來鬧；我說過她；大街上那麼多男人；幹嗎非搶別人的男人？這沒個好兒。&quot；壽亭點上煙；&quot；這二太太想跟著留學生風光風光；這一送回張店；你就等著吧；用不了幾天；她就受不了了；自己就得跑回來。&quot；

老吳放下棋：&quot；這倒不會。就是二太太從小生在青島；家裡雖說不寬綽；可吃飯還沒問題。不說別的；到了張店；光冬天那個冷；她就撐不住；連爐子都沒有。&quot；

壽亭接著說：&quot；這爐子不爐子的那是後話。二太太跟著東家在青島吃什麼？又是牛奶；又是麵包。盧家別看是大戶；也是不年不節的不肯蒸回饃饃；一天到晚；鹹菜碟子朝著天。鄉下；哼；夏天那鹹菜缸裡都有咀；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