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魚哼出的調子不自覺變得低沉,沉沉如晨風,掃過深夜留下的雨露,留下抖擻的綠葉。
胡亂揮舞的觸手們如同被拍撫後臀的貓咪,舒適得垂下來,狗一樣趴在地上,有些傷痕肉眼可見的結痂,掉落,露出粉色的新肉。
或許此處還會被狂暴的精神力扯破撕碎,但它終於擁有了癒合的能力。
錦虞第一次使用大祭司的能力,用盡力氣去治癒,好在大白的表現好了不少,他鬆了口氣,身心俱疲。
眼皮彷彿灌了鉛,重重地垂下去,小人魚軟軟地靠著史萊姆,就這樣睡著了。
塞西爾前所未有的清醒,體內的精神力彷彿被關進籠裡,連痛楚也消失不見。
但他顧不上這些變化,再三確認幼崽是因為疲憊睡去,腦海裡緊繃的弦才鬆開。
他靜靜的望著懷裡的小人魚,慢慢的,巨大的史萊姆縮小身軀,直至出現人形,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小人魚,小人魚的小腦袋滑落至寬闊的胸膛。
許久沒有變回人形的塞西爾在原地緩了會,僵硬地抬腳,輕柔地把幼崽放到床上。
小白跟著跳到枕頭上,咕嘰咕嘰揮舞著小觸手,似乎在嘲笑他。
塞西爾看也不看它,摟著幼崽,緊跟著鬆懈精神,闔上雙眸。
他也好久沒有睡過一覺了。
到了吃飯的點,一號照常來叫幼崽吃飯,海喬克和熊能興致勃勃的跟上來,一門心思想進崽崽的房
間裡看看。
一號敲門三聲還沒聽到裡面的回答,察覺到過於安靜的房間,他對後面兩人做出噤聲的動作,悄然推開門。
臥室的窗簾不知何時拉緊得嚴嚴實實,隨著門的推開,才擠進去一道暖光色的光亮,照亮床上鼓起的一團。
海喬克和熊能努力伸長脖子,想要偷偷瞧一眼。睡著的崽崽他們沒怎麼見過呢,一想到崽崽的小肉臉壓在枕頭上,說不定還會抱著胖嘟嘟的尾巴翻身咂嘴……眼前的門悄無聲息的合上。
一號防備的盯著兩人。
海喬克≈ap;熊能:“……()”咳。
≈ldo;崽崽睡著了,不叫醒嗎??()”
一號:“他今天累到了。”
“肯定啊,上午去給監獄那群人上課,下午還去面試,”海喬克說著,真覺得幼崽被累到了,對一號說,“你會不會賺錢啊,怎麼老是讓他一隻幼崽出去賺錢。”
熊能沒有他會說話,臉上的表情能看出一抹贊同和譴責。
如果不是錦虞和一號的感情很好,海喬克和熊能很可能會想辦法把幼崽騙回自己家,一定養得白白胖胖的!
一號只是說:“崽崽喜歡這樣。”
錦虞喜歡唱歌,還喜歡唱給別人聽,更別說他的歌聲還有治癒的能力……他從沒特意掩飾過,也沒掩飾過幫助人以後臉上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樣的行為很傻很天真,但他只是一隻幼崽啊,幼崽的世界裡所有人都是友好的值得幫助的,有什麼問題嗎?有誰捨得打破這樣一番赤子之心?
一號能做的,僅僅是支援他,和用生命去保護他。
一號話不多,兩人卻不意外的聽懂了。
隔著門,熊能悶聲悶氣的,生怕吵醒幼崽,說:“明天早上我來幫崽崽做小蛋糕。”
海喬克耙了耙頭髮:“我……我幫崽崽澆花吧。”
熊能:“門口那些花好像都要開了。”
海喬克:“到時候我想讓崽崽送我一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
熊能眼睛一亮,“我覺得可以!”
三人並排走著,聽到他們的話,一號冷冰冰的替崽崽拒絕了:“你們門前有花。”也是崽崽種的呢。
海喬克說:“你不懂,崽崽種的花一看就比我門前的好。”
熊能想了想:“差不多吧,但我比較想要崽崽的。”
一號:“……有病。”
三人毫無壓力的解決了晚餐,經過長期的磨合,就算沒有崽崽,他們也能像朋友那樣各自散去了。
如果忽略海喬克和熊能時不時的拌嘴的話。
錦虞一覺睡到天亮,按部就班起來做小蛋糕,給門前的小花園澆花,當然,現在他還給自己增加了一個活動,就是飯前抱著大白唱一首歌。
想到哪首唱哪首,邊唱,還動手動腳,捏捏軟乎乎的史萊姆,欺負人家沒手沒腳,嗯……也不算是欺負吧,總之觸手們挺高興的,喝醉了似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