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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部分

,並且已經走得全身發熱,你不需要大衣。

我們總是為此而爭執一會兒。有時候我就服從了你,而有時候,你就服從了我。無論結局如何,都產生大量的甜蜜。讓人長久難以忘記。

有一次,你看著我出神的樣子,你被這種出神的樣子所深深觸動。你覺得這裡面也有某種神秘的東西讓你心跳不已。

於是,你輕輕地問:“在想什麼?”

當你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一滴眼淚違逆了我的心意,它自行從我的眼眶裡滑落下來,順著我的臉蛋流淌下來,在我嘴邊流下一點鹹鹹的澀味。

你用手套擦去我的這滴眼淚。你問:“為什麼哭了?”而我的回答,是第二滴自行滑落的眼淚。

親愛的你,我當時一定讓你困惑了吧。女人的眼淚總是會讓愛她的男人困惑的。但我當時不能對你解釋那滴眼淚所代表的涵義。

我當時覺得,沒有任何語言能夠解釋它所涵蓋的一切。只有另一滴眼淚,可以解釋前面一滴的眼淚。

眼淚就是上帝賦予戀愛的女人的一種獨特語言,用來將女人拯救出那種艱於表達的細微波動的囚禁。

當我已經到了今天的歲數時,我知道了一件事情。其實,要解釋,也很簡單:因為我太愛你了,所以我對你哭了。

讓你看到我的疲倦與脆弱,是我在漫長的千年跋涉與追隨裡面,表達信任與接納的終極方式。

當我開始表露我的真相,我就開始接納了。我的壕溝開始填平,我的吊橋開始放下,我的城門開始開啟,我的道路開始舒展,我的枝葉開始發芽,我的花朵開始綻放,我的春天開始向你的原野蔓延,我凍結的心泉開始重新汩汩流淌著向你奔湧。

那兩滴眼淚,就是從那裡而來的。

它們是我全部身心湧向你的先頭部隊。

(二)

也有些時候,你用吸引我注意力轉向別的方向的方式,來幫助我離開那種心慌意亂的發呆狀態。

有一次,你在我發呆的時候,彎腰從地上抓著一團雪,你把它搓成一個雪球,你在手掌中把它握緊,你四周看了看,你把它投向我們即將路過的一處松枝,它的命中帶來了松枝的晃動,許多的積雪從上面紛紛揚揚地墜落下來,一些冰涼的雪沫突然之間刺激到我的臉上。

當我驚醒過來的時候,更多的雪從上面傾瀉下來,掉落在我的毛線帽子上,並灑進我的脖子裡。

我輕輕驚叫了一聲,隨後一陣忙亂的瑟縮。

而你笑著幫助我拍打著頭上肩上的積雪,你用手套幫助我把脖子裡的雪拂出去。

當你在我的棉衣上拍打的時候,我逐漸停了下來。

我站在雪地裡,我看著你。你也逐漸感覺到了我的目光。你也逐漸停了下來。

然後,我們就站在雪地的微風裡,我們彼此看著對方。我們的眼光就會交織在一起。我們同時感到,非常困難將它們分開。

我們同時感到,我們的生命之間沒有了邊線。我們進入某種密不可分的狀態。分隔變成一種不可思議也無法做到的事情,就像想用一把刀將一條河流一截兩段一樣。

時間就這樣,從我們的身體裡面川流而過,見證著我們的渾然一體和珠聯璧合。

(三)

然後,你的嘴唇動了一下。我看到你在寒冷的空氣中撥出的白汽。你的眼睛看向別的方向。

我的鼻子凍得紅紅的。我的臉蛋也凍得紅紅的。我也低下了頭。

我看著你的靴子尖。我看到它們從地面上抬起了一點,它們在地面上輕微地、猶豫地左右擺動了一下,掃平了一小片積雪。

然後,我看到它們向我的方向遲疑地邁進了一小步。我的心頓時狂跳起來。

然後,我隔著手套感覺到你抓住了我的手。你的胳膊的力量傳導於我。你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你說:“看,那邊的屋簷下有很多冰稜。要不要去摘一點?”

我們都知道,那並不是你想說的。

(四)

我抬起頭來。我對你說:“你東西掉了。”

你說:“什麼?”然後你低頭向地上看,你回頭向身後看,你伸手摸口袋。

就在你分神的時候,我飛快地蹲下去,從地上抓起一把雪,鬆鬆地捏了一個雪球,輕輕地向你的脖子扔了過去。

我看到你伸手阻擋了一下,然後雪就散了開來,它們迷住了你的眼睛,並灌進了你的脖子。

你被那種突如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