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這些工作。”你說,“我經常跟老汪要求說,請他早點回去,讓我來收拾這些。”
我說:“為什麼喜歡啊?”
你說:“因為,做這些工作,都需要非常細緻的心,和精神上的高度專注。”
你說:“當我長時間地做著這些工作時,常常會感覺到,我和槍之間的界線,在不知不覺中消融。就好像它天生就是身心的一部分。”
你看著手裡的槍。你說:“有一種久別重逢的親切感。和它們。”
(三)
你把槍管舉起來,眯著眼睛往裡面看了看,你檢查槍膛。
“早上你和我說,你也穿越過類似牆壁的固體?是什麼?”你問。
我說:“是陳列室裡的玻璃展櫃。”
我說:“在那個古戰場的陳列館裡,那個護身符躺在玻璃的下面。它像磁鐵一樣吸引我。我整個人被它牢牢地吸住,都快變成一片玻璃了。有種強大的力量,迫使我靠近它,直到和它融為一體。我脖子上、胸膛上的面板,整體都在無法控制地湧向它。”
我說:“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於是?”你問。
我說:“於是我發現自己在伸手想要抓到它。然後,我驚訝地發現我穿過了玻璃,我的手真的碰到了它。我心裡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但我身體分明感覺到它就是這樣地在發生著。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簡直是太不科學了。”
我說:“就從那一刻開始,我相信,那嶗山道士的故事並不是神話傳說,它是真的發生過的。但是,我一直緘口不言,因為大家不會相信我。”
你問:“你怎麼從那陳列室的房子裡出去的呢?發現你失蹤以後,我們調看了錄影,詢問了工作人員。工作人員都說的確沒有看到誰從門裡出去。在錄影上,我們看到你很沉重地趴在展櫃上,然後就是一段10分鐘左右的雪花點。裝置好像發生了故障,過了這一段,監控才恢復正常影像。”
你說:“雪花點過去後,你已經不在展櫃旁邊了。你不見了。”
你說:“心心,如果你沒有從門出去,那麼,你究竟是怎麼出去的呢?你穿越了牆壁嗎?”(未完待續。)
第五百八十六章 嶗山道士(下)
(一)
那天,我回答你說:“我也不知道。我感覺到手指碰到了那個護身符。它很冰涼,表面粗糙,好像有鐵繡的碎屑掉落。我碰到它的那一刻,它馬上就和我手長在了一起。我都能清楚地感覺到所有的血管都爬上了它的表面。血液都灌注進去。”
我說:“那只是很短的一剎那,然後那纏繞了我幾天的流水聲和狼嚎聲,就突然變得震耳欲聾,一陣濁浪撲面而來。當我的意識從那巨大的轟鳴聲中離開時,發現自己已經掉進了一條湍急的河流。而這條河流,奔湧在你們後來找到我的山谷中。”
我說:“我和大家一樣,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達那裡的。”
我看著你。我說:“真不知道,我並沒有說謊騙大家。”
我們互相看著。
我說:“我在水流裡昏頭昏腦地沉浮。我聽到上方的狼嚎聲。當我浮起來的時候,我拼命呼吸,我感覺到月光的涼意。然後,我的腳觸到了岸邊的河沙。我踉踉蹌蹌地從水裡爬了起來。我看到河灘上很多亂石。我本能地淌著齊腰深的水,朝亂石堆走。”
“那時候,整個山谷裡的月光非常明亮,一切都是白茫茫的,就好像所有的岩石,自己都會發光一樣。我感到有強烈的風吹在溼漉漉的頭髮和衣服上。我冷得一陣發抖。而就在這時,我第二次看到這個護身符。我看到它的時候,才發現,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我手上了。”
你看著我。你在那一排子彈的後面,隔著條案看著我。
你說:“它在哪兒?”
我看著你。我呼吸著。我想要告訴你,它在那個瀕死的年輕騎士的脖子上,它那時掛在你的脖子上!它從你那時滿是鮮血的脖子上垂落下來,在河水的上方晃盪著,它上面鐵鏽都沒有了。它現在閃爍著耀眼的光。
但是,我怎麼努力都動不了嘴唇。我只能這樣看著你。
並沒有什麼凍住我,也沒有什麼捆綁我。但是,我就這樣,像被什麼凝固住,除了張開肺葉呼吸,什麼都無法再做。
我們當時就在槍械室裡,彼此隔著條案,互相地看著。
我感覺到窒息。
(二)
你忽然動了一下。你伸手按住了脖子。你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