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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顏觀心冷冷地說:“現在你來勸說我了。我孫兒活著的時候,你可有這樣好好勸說過他麼?!”

顏觀心的兒子自知管教不嚴,心內發虛,不敢答言,只好在心裡默默祈禱,父親這次進宮不要引來什麼新的暴風驟雨,不要進一步禍及滿門。

(二)

那天是一個陰天,快到正午了,天空還是漆黑一片,天氣潮溼悶熱,就算坐著不動,也能一身汗流浹背,感覺透不過氣來。這樣的天氣,對於正患心疾的劉申來說,肯定是非常難熬的。

處理宮中事務已畢,我打算再過去看看劉申,檢查一下他那邊的伺候情況,就在這時,內侍來報,說顏觀心在昭陽宮外請求謁見,他說自己是來向皇帝皇后謝恩的,因皇帝病著不能接見,故而來昭陽宮覲見。

內侍官壓低聲音悄悄地對我說,他覺得顏觀心的臉色不太像是謝恩的樣子,而且沒有帶兒子同行,不合謝恩的規矩,他小心地問我要不要接見,或者,還是打發顏觀心直接去劉申那邊隔著宮門問個安就好了。

我心知他必定為昌平侯的事情而來。這個時候我不能躲起來,讓他去刺激劉申。於是,我同意接見他。

走進大殿,便見顏觀心身著黑色的喪服,拄著一根劉申賞賜的黃楊木龍頭柺杖,垂垂老矣地站在那裡。幾年不見,他的頭髮已經全白了,背也不那麼挺直了,走路顫巍巍的,臉上手背上遍佈著黑色的老人斑。我心裡不免有些感慨,時光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顏觀心見我進來,回過頭來看著我,他冷冷地站在那裡,立而不跪。

內侍官覺得很憤怒,想要呵斥他,被我舉手阻止了。

我在顏觀心冰冷的目光追隨下,從容踏上了大殿的臺階,在皇后位上就坐。

我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顏觀心。顏觀心毫不服軟,目光炯炯地抬頭盯視著我。

我再次揮手,屏退了從人。

現在,大殿裡就只剩下了我們兩個。

我說:“聽說昌平侯的喪事已經辦完了,人死不能復生,舅舅節哀,保重身體。”

顏觀心聞言,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冷哼。

他仇恨地看著我,咬牙切齒地說:“皇后不用假慈悲!我知道,這件事情就是你乾的!我孫兒,是你衛隊的那些人殺害的!”

我悲哀地看著他,完全能夠體會和理解他的仇恨。這也並不是我想要的結局。

(三)

我說:“舅舅,您說錯了。昌平侯雖然死於刀劍,但卻是被他自己的野心所殺。”

我說:“既然您過來興師問罪,我也就不必支吾隱瞞。這件事情,因為皇帝病著,是由我代為做主處理的。昌平侯年紀輕輕,如此結局,雖然令人惋惜,但也實屬罪有應得,並沒有怎樣冤枉。如果按律審理,由皇帝來親自處理,恐怕,屆時不會有這樣的身後哀榮,舅舅此刻,也不會有機會來昭陽宮裡耀武揚威,立而不跪。”

顏觀心憤怒地以杖敲地,大聲道:“陳琴兒!你雖然尊為皇后,可依然只是一個女人!昌平侯是宗室子弟,國家命官,就算是有什麼過失,也輪不到你後宮來管!你一介女流,婦道人家,有什麼資格生殺予奪,擅行懲戒?!有什麼資格可以指使衛隊,夜半三更在京城的大街上公然綁架朝廷命官,私設公堂,逼迫訊問?!你做了這樣胡作非為的事情,早已沒有德行再位居中宮!早已違犯了女人不得干政的祖制!皇帝應該知道,後宮干政,是亡國之兆,應當果斷處置,廢黜你的後位,罰入冷宮反省!”

我說:“清平世界,本自安寧,皇帝病重,全宮憂心,我本也沒有心情去管外面的事情。可是,有的人,卻偏要趁人之危,攛掇我的一個兒子,去謀害我的另一個兒子,違抗他們父親的心意,破壞整個國家的安寧。眼看著箭在弦上,變生生目前,身為一個母親,我豈能坐視不管!難道,管教兒子不要為禍蒼生,不要骨肉相殘,不可禍亂國家,不正是父母的應盡之責嗎?難道,我為人之母,應該視而不見,任由這些孩子胡鬧,令兄弟反目,令宮闈之中血流成河,令皇帝痛心疾首,讓皇帝的病情雪上加霜,令先皇太后死難瞑目,這才是有榮婦德,這才是配得上位居中宮的嗎?!”

我說:“舅舅,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但這不是你放縱自家子弟捲入立儲大事,攛掇皇子們發生奪位爭鬥的理由!我一生裡經歷了兩次兄弟鬩牆,深深知道里面的痛苦,我不會坐視我的兒子們重演它。”

我說:“皇帝的兒子們就是國家的將來。如果他們彼此為敵,爭鬥廝殺,就意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