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現在急於要從裡面逃跑出來的痛苦,它不是來折磨你們的,它是來幫助你們的。它就是你們每個人內在的技術指導,就是你們內在的老師。它會給每個願意忍耐的人以充分的回報:強大的內在力量。”
你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我聽到你的聲音在場地裡迴盪著。
你說:“不要在內心哀嘆。我聽得到你們心裡的每一種聲音。”
你說:“從現在開始,倒計時最後20分鐘。我拿著表站在這裡,看各位誰能堅持到最後,誰是第一個逃兵。希望各位都堅持住。”
(二)
“撲通”一聲。d的手肘倒了下去。
他趴在了墊子上。
他呻吟道:“哎呀!指導饒命吧!我堅持不住了,實在太痛了!我要殘廢了!我的胳膊已經廢了!”
你走到他身邊,你跪在他的墊子旁邊,拉過他的胳膊。
你檢查他的胳膊。
你拉動他胳膊的時候,他大聲地慘叫起來。
在他叫喚聲中,又有兩個男生滿頭汗水地放棄趴倒了。
你一一檢查過他們的狀況。
你說:“你們三個,都站起來。”
你說:“看看你們左右還在堅持著的隊友,告訴我,她們都是什麼性別的?”
他們吞吞吐吐地說:“女,女生。”
你說:“你們是什麼性別的?”
他們低聲嘟囔道:“男,男生。”
你說:“你們是男生嗎?”
你說:“大聲地告訴這些還在堅持的隊友:你們是男生!”
你站在我和d之間。
你問d:“你比她年齡小嗎?”
d說:“不是。”
你問:“你的體能指標比她差嗎?”
d說:“不是。”
你問:“你的槍比她重嗎?”
d說:“不是。”
你大聲地喝問:“那你為什麼要第一個屈服於你內心的怯弱!”
d驚慌失措地說:“我,我知道錯了。指導。我,我現在就趴回去,重新補做20分鐘。”
看著d垂頭喪氣地又抖抖索索地端起了槍,另外兩位男生也愧疚地說:“指導,我們也去補做20分鐘。”
(三)
最後的5分鐘實在是太難忍耐了。
所有人的手臂都已經在瑟瑟發抖,所有的槍口都在上下晃動著。
我聽到左右兩邊槍管和槍帶的顫動聲像暴風雨中的窗玻璃一樣響著,感覺自己的雙臂正在從肩關節上脫離,正在節節寸斷中。
就在我的意識快要模糊的那一刻,我聽到你的聲音。
“時間到。現在,裝彈,射擊。”
在此起彼伏的槍聲中,你說:“今天的成績我不會看。靶紙留給你們個人做個紀念。與年度競賽總排名相比,它更加清晰無誤地告訴了你們,你們真實的穩定程度。”
你說:“好了。打完子彈的各位,你們可以站起來了。你們從本次訓練當中,解脫了。”
當你終於說結束了的時候,我如蒙特*赦地站起身來,感覺到天旋地轉,眼前金星直冒。
我迷迷糊糊地跟著大家走進更衣室,像一個剛剛骨折的人那樣,艱難困苦地彎曲著胳膊,脫下了厚厚的訓練服。為了減輕後坐力的干擾,也為了增強穩定性,訓練服的厚度和大冬天的厚棉襖差不多。
“哎呀,真是熱死我了。涼快一下。”有人開啟了天花板上的大吊扇。
一陣陰冷的風席捲而來,我突然覺得全身發冷,血液逆流。
我無法保持身體的平衡。我伸手在空中抓了一把,但沒有抓到什麼支撐。
我撲通一聲跌倒在長凳上,在同伴們的尖叫聲中虛脫了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四)
“心心?你今天怎麼來了?”你驚訝地看著我。
你說:“你好點了嗎?不是說好休息一週的嗎?”
我說:“就是一時中暑而已。我覺得已經都好了,就過來了。”
你上下打量著我:“真的沒有事了?”
我點頭,我說:“真的都好了。”
你滿懷歉意地看著我。
我們四目相對。
我很想念你。雖然分別只有三天而已。
你說:“首先,我要向你道歉。是我太急於求成了,沒有把握好訓練的強度,沒有根據大家的情況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