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便明白了他們之間有一層師兄妹的關係,很顯然,她想要的並不是這個答案。
他伸手撫了撫她的鬢髮,目光很堅定,回答道:“你會知道的。”
你會知道的。
朝雲沒有避開他,她閉上了眼睛,聲音帶著一絲遲疑,“師傅跟我說,我七歲到十歲一直在昏迷。”
她睜開眼睛瞥了瞥納蘭天闕,繼續道,“我不知道我應該相信誰。”
她無法對自己一向敬重有加的師傅報以懷疑,但是她也無從解釋對納蘭天闕的熟悉感與親近感。
他輕輕一笑,“小公主,你應該相信你自己。”
第九章、暗線浮現
細細的瀑布從高處跌落在生滿青苔的岩石上,發出嘩嘩的聲音。冰冷的水花在黑暗中泛著白色。
抬頭看向窗外,雨後的夜空因氤氳起水汽織起一層淡薄的朦朧。
夕月朗朗出來汲水。
他送她回到了驛館,一路並肩而來,果然不負眾望的看見了醉墨四人震驚得嘴可以塞鴨蛋的模樣。
但是帝朝雲沒有理會她們,而是一回來就趴在窗邊——賞月。
說是在賞月,其實就是趴在窗邊,順便整理腦海裡面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醉墨四人在後面竊竊私語,但是沒有一個敢上來問詢。
回來的路上,氣氛很安寧,她淺淺踱步,順便抽了個空打探了了納蘭天闕一圈,然後她就默默地默了。
坊間傳聞朝陽太子賢德勤儉,連蜀錦的衣服都未曾有過一身。帝朝雲狠狠咬牙,他是沒穿皇家獨有的蜀錦,那是因為蜀錦太低階了,蜀錦雖是皇家獨有,但同“天衣無縫”美譽之稱的天蠶絲相比,簡直就可以說是粗布麻衣和錦繡華服的區別。
穿的是天蠶衣,繡的是雙面繡,簪的是紫孟玉,帶的是螭紋佩。裝的是賢德人,過的是神仙日。
帝朝雲繼續咬牙,果然會裝的不止她一個,裝的層次也明顯比她高階,人比人氣死人!
一路幽園夜色,揮別喧囂,明月璫珠,獨有的一份寧靜與美好,他如何看不見她就算幅度很小的小動作?輕輕淺笑一聲,如今的歲月靜和之美,已是多年不可得的念想。
到了驛站門外,他止步於此,朝雲回頭淺望,那一抹身影頎長如玉,潑墨般的月色傾灑,在他身上籠出點點光暈,彷彿他站在那兒,就是最美的景色。
她回眸,進了庭院,賞月。
她卻不知,在她進了驛館後,納蘭天闕淡淡轉身,周身的寧靜與美好頓消,隨即而來的是渾身不可阻擋的怒氣,黑色陰影籠罩下,他幾乎算壓抑著怒氣的說話,“去查,她的眼睛、頭髮怎麼會這樣的。當年我走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背後一片竹林如微風颳過,簌簌作響,像是回答。
隨即,他閉上眼睛,掩蓋了眸中佈滿的痛苦。
————
“主子,四殿下來了。”
帝朝雲收回望月的閒心,回頭,一個人影已飄然而至。
帝凌淵走到她面前,眯著眼仔細的端詳了一陣,才笑道,“就知道你是裝的。”
帝朝雲聽聞,翻了個白眼,道,“我才不想每天端著個身子裝柔弱,這不是為了給你奪權嗎,怎麼,第一次見自己爹的感覺怎麼樣。”
聽到這話,帝凌淵收起笑意,坐下,淡然道,“一個只會移花接木,有賊心沒賊膽的昏庸國君,不認也罷。相比之下,我更覺得你爹像我爹。”
“想要就去認,沒人稀奇那個糟老頭子。”帝朝雲立馬換上了一臉嫌棄。
“這怎麼好意思。”帝凌淵輕描淡寫,“要不然你嫁給我,你嫁給我你爹就是我爹了。”
“開什麼玩笑。”帝朝雲繼續翻白眼,“你是我哥,嫁給你叫*。”
“呵呵。”帝凌淵淡淡一笑,別開了眼睛,掩蓋了那一絲失落。
這時,汝青拿來一隻碗給帝凌淵,帝凌淵輕輕用食指在手腕上一割,鮮血從血脈汩汩流出,流入碗中,直到裝滿整整一碗血,汝青遞來一條絲巾,給帝凌淵上好了傷藥,才將那一碗血端給帝朝雲。
帝朝雲蹙了蹙眉,一咬牙將整碗血喝了下去。
帝凌淵手上綁著條絲巾,又走到帝朝雲面前仔細端詳,半晌才道:“早先白的跟鬼似的,現在可算是有點人樣了。”
朝雲極其嫌棄的去漱了口,看著明亮的燭火,半晌才道:“差不多了。”
帝朝雲話音剛落,整座皇城響起了“鐺鐺”的喪鐘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