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眨一下的盯著她,淡淡道,“如你所見。”
一切如你所見。
“你要選擇站在一個背叛你的男人身邊,也不站在母后這邊嗎?雲兒?”她目光冷冽的掃過一邊瑟瑟發抖的佩華濃身上,掠過了納蘭天闕,再一次用著極具誘惑而柔和的聲音,凝視著朝雲。
“敬您是長輩,佩皇后,不要一口一個背叛,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您自己心裡邊清楚。”納蘭天闕淡淡開口道。他雖不懼人言,但也不是說能夠做到活生生的當著面潑髒水都沒有反應。
“母后,你還要錯下去嗎?”看著佩綾落坦然的目光,朝雲心裡邊不僅是一絲的疼。她的母后,從何時變成了這樣?
“母后說的是真的,不要輕信男人的話,跟他海誓山盟天長地久傻傻的去相信他!他們所說的都是騙你的!”佩綾落繼續說著,如果只是盯著她的眼睛,恐怕才會真的陷入其中,因為實在是太像真的了!
“母后。”朝雲淡淡的打斷了佩綾落的話,手握緊了拳頭,緩緩道道,“我從來都沒有失憶過。”
猶如晴天霹靂的一句話!
而這一句話,一下震驚的是兩個人。
佩綾落,納蘭天闕。
佩綾落被堵得說不出一句話,雙眼中泛出的不可置信比朝雲突然醒過來還要多,而納蘭天闕聽到這句話,瞬間看向朝雲的背影,臉上同樣出現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朝雲閉了閉眸子,臉上的表情有些決絕。
她從來就沒有失憶過,她穿越而來,靈魂記憶與這具身體的契合度不夠,當時胤真強行剝離她的記憶施術之時,其實並沒有成功。
她當時以為師傅剝離她關於納蘭天闕的那一份記憶,是為了讓她能夠完成母后的遺願,替她報仇。為了不讓母后失望,不讓師傅失望,她壓抑住心底的情思,裝失憶裝了這麼久。
直到後來出谷,親手栽種下一棵烏沉檀木,那時候遇到了玉沉檀。想起納蘭天闕身上一直縈繞不散的沉檀香氣,所以,給他取名,沉檀。
僅僅有這一次露出了破綻,而導致後來玉沉檀成為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知曉她未曾失憶的人。十二年前佩綾落狼瘴中裝得太像,讓她為此苦苦奔波十二年。但是她,早已習慣了為了目的在不同人面前轉換不同的性格,她,裝得更像。
而她不是傻子,不可能一直被矇騙在鼓裡。如果說前期,她裝下去是為了用這種方法來迫使自己復仇之心不滅,那麼在後來,她心裡已經存了疑影的時候,她所做的一切,所裝的一切,都是為了引出幕後之人,她的母親。
她的心,也好狠。
她裝得像得連納蘭天闕都沒有看出任何破綻。
她閉著眸,強制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情讓納蘭天闕知道了會有什麼後果,強制迫使自己的淡然下來。
佩綾落啞口無言,甚至以為帝朝雲是在開玩笑。
“母后,不要以為一切都天衣無縫,我心裡面,其實早就存了疑影。”朝雲垂眸,就是因為她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才會如此配合接下來所做的一切,連一個為什麼都沒有問。
自從天聖遷都,她每晚都會點燃檀香,而第二日,檀香總是會早早熄滅,但空中縈繞的檀香氣息卻從未減少過。
從那時候開始,納蘭天闕每晚往返來陪她,無一例外。
直到佩綾落派來佩華濃,納蘭天闕想要就此順藤找出佩綾落,與帝朝雲商議之後,決定讓一切順著佩綾落所想的發展。懿雲殿內晚上再沒有熄滅過的濃厚檀香,是為了掩蓋納蘭天闕來過的氣息。切斷了雙線的傳信方式,而是另外闢了一條新的傳信方式,只有醉墨知道。納蘭天闕依舊每晚都來陪她,夜晚的一切都看起來與從前毫無二致,只是為了配合他,白天起,朝雲裝出一副被心愛人背棄知曉了秘密之後的傷心欲絕模樣,與納蘭天闕冷戰,於他斷了聯絡。
為了讓這一切更加真實,除了平常傳訊的醉墨,連雙生,也被她蒙著,不曾知曉這一切。
這一切都是做戲。
且不說她會有多相信納蘭天闕,每一步都猶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佩華濃所言,她從未聽進過一絲半點。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們早已涉及好的局。
而她更沒有這麼傻,明知道佩華濃引她來不安好心,還順遂她的心意她叫做什麼就做什麼,她不準走就不準走。她對於攝魂術的操控遠勝佩華濃,小小的術法,根本就沒有辦法束縛她。
她虛浮一笑,突然覺得現實有些無力的殘忍,她亦殘忍,佩綾落亦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