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注意力不說,也沒什麼效果,就伸手,輕輕地把他抱起來,抱到一邊去坐著,準備給他來一次徹底的交心。
不得不說,某兩口子這點還是很像的,兩隻都是不分青紅的直接給打斷雙生的學習——儘管他沒專心,然後把他叫到一邊,來一次透徹的談話後,解決一個問題。
這彷彿是他們父子第一次這麼坐下來談話,面對面的,交流。
從前雙生能見他的次數就不多,前一些日子見面見得多了吧,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事情打斷,如今,雖不算沒有事情了,但總算是有點空,能夠解決一些事情了。
而雙生顯然對這樣的架勢感到頗不自在,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彷彿身上有蝨子似的。
“你怪我嗎?”納蘭天闕輕輕摸摸他的腦袋,如同朝雲一般,柔和,而那雙眸子通透的望進雙生眼裡的,還有一絲絲愧疚與自責。
就是這一眼,讓雙生的心裡面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一直知曉他的爹爹定然是愛他的,雖然他們見面只有打鬧鬥嘴,但並不代表他不會感受以及理解。
他從來都覺得,跟臭爹爹相處的時間真的不算長,臭爹爹就算是愛他,也不會很愛他。
可就是在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爹爹應當也是很愛他的。
因為他愛孃親,所以,捨不得不愛他。
因為他愛孃親,所以,一定會愛屋及烏。
因為他愛孃親,他分明的在那一瞬間,看到了,那是隻會在面對孃親時,眼裡才會有的柔光。
許多年後,當他回憶起這一天時,都覺得那是他能夠記事起,最美好的一天。
因為,他更深切的懂得了,理解,愛。
他突然安靜下來,搖搖頭,看向他,道,“不怪你,是我對不起你們。”
納蘭天闕與帝朝雲出門在外,斷了一切的聯絡,而導致沒能及時的趕回來解決事情。雖然明明明白納蘭鶴君還在宮中,是肯定不會給孩子帶來什麼實質上的傷害的,但是即便就是心靈上的傷害,也讓他們覺得心裡有愧疚。
而雙生卻從來沒有怪罪過他們倆,他們倆能夠空出來一段時間隔絕世事,已經太不容易了,不容易到他都會覺得打擾他們會是一種罪過。他想的始終是,太好了,他是他們的孩子,他不會沒人要,能夠做他們的孩子,就是極大的一種幸福。
所以,他對納蘭天闕,也說出了那句同樣朝雲說了的,對不起。
孩子真摯而透徹的眼神看著他,說完了這番話後,納蘭天闕就沉默了。
說實話,從一開始接受這個孩子的時候,他的心裡,的確也不是這麼坦然。
畢竟,一個身份的轉換轉換的太快,也太不自然。
但他明白,愛朝雲,就要愛她的全部,包括這個孩子。在那時,她還沒有復原身體,整日都在因自己的身體的殘缺而惴惴不安中,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那時,這個孩子就成了她,還有他的,精神寄託。
直到後來,明白即便是朝雲能有身養,也只能有一個女兒的時候,他反而坦然了。他原本就不是迂腐之人,把是不是親生的差別看待,既然今生註定只能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那叫緣分,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呢?
好好做,一個父親該做的。
沉默中,看著他的那雙水汪汪的大眼,他又撫了撫他的小腦袋,“你害怕天聖的朝臣們?不願意再去上朝了?”
這是個十分尖銳並且矛盾的重要問題,也是眼下亟待解決的問題。趁著他心底的恐懼還沒有根深蒂固,早日拔出,免得日後變得棘手。
而提到這事,換成雙生變得沉默了。
他還是小孩子,當然會害怕,害怕再一次看到那群凶神惡煞像是要把他給吃了的人,害怕再一次面對他們自己會受到傷害。但是又怕說出來讓納蘭天闕失望,所以就只好沉默著。
開解他的事,不能著急,納蘭天闕今天心情極好,極有耐心的撫慰著他,緩緩開解他,道,“為什麼呢?我記得,是從前是十分喜歡上朝,十分喜歡議討政事的呀。難道,你不喜歡了?”
聽到這裡,雙生的嘴張了張,想要辯解,但是又沒能開出聲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繼續默默地坐著。
“聽著,雙生。”納蘭天闕嚴肅的將他的小腦袋扳過來看著他,道,“你喜歡,就要堅持,不能因為一小點點的挫折,不能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而將自己堅持了這麼久的事情拋棄。發生的那件事,是很突然,讓你不願面對,但你別忘了,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