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
蘇慕凡咬唇,忍了忍,又忍了忍,終於還是靠近殷容疏的耳邊小聲道:“你的身體不好,別喝太多酒。”快速說完,迅速撤離。
殷容疏因著蘇慕凡的突然靠近,有片刻的失神,回過神來之後,笑意悄然爬上嘴角,淺淡的、明朗的。
而這樣的笑容看在皇上的眼中,心中卻是隱隱不悅,殷容疏只有過得不好,他的心裡才會舒服。殷容疏一直都是他心裡的一根刺,想拔卻不能拔,父皇在彌留之際,仍不忘讓自己當著百官的面起誓,不能傷殷容疏一絲一毫,父皇心裡只念著他的安危,卻不曾為自己想想,那時的自己該有何等的難堪。
“剛剛謝謝你救了本皇子。”小男孩兒看向一臉無聊的蘇慕凡,突然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焦點,蘇慕凡有些不適應,“不用謝。”其實是有些受寵若驚的,畢竟這個小男孩兒看起來……不是那麼容易親近,不過看他會跟自己道謝,也不是完全無藥可救,最起碼比坐在他旁邊的父母好多了。
有皇上跟皇后在座,眾人都是有些拘謹,殷澤沛便提議讓清荷彈一曲助興,皇上沒有意見,別人自然也不敢有意見,清荷取了琴進到船艙,緊張得走路都有些微顫,好不容易定身坐好,雙手撫上琴絃,手抖得卻是不成曲調。
“行了,下去吧。”皇上的語氣有些不耐,清荷姑娘如得大赦一般連忙離開,琴都顧不得了。
“獨孤世子,聽說你跟這清荷姑娘走得很近?該不是有意要納為妾室吧?”蘇慕凡心中暗道,原來皇上也愛八卦啊。
獨孤介似有若無地看了一眼蘇慕凡,輕笑道:“皇上知道臣喜歡風花雪月之事,不過是欣賞清荷的琴藝,要說納妾,臣還真沒有這個念想。”
皇上朗笑出聲,“獨孤世子一向灑脫,難怪直到如今尚未娶妻。”稍頓了頓又道:“要說起琴藝,在座的人只怕都比不上容王,記得當年父皇還曾經讚不絕口呢。”雖然皇上臉上是笑著的,但是眼睛裡卻絲毫看不到笑意。自己小的時候,母后總是把拿殷容疏跟自己比,可偏偏無論他做什麼,父皇都是開心的,而自己做什麼,父皇都不放在眼裡,更是吝於誇獎,殷容疏在自己的心裡有著此生都抹不去的陰影。
殷容疏笑得清澈,“不過是小時候的好玩兒而已,後來就生疏了,現在已是全忘了,難為皇上還記得。”
“朕自然記得,想當年……”皇上突然頓住,又笑著道:“容王妃可會彈琴?”態度很是和善。
蘇慕凡也很是和善地回了一句,“不會。”笑容溫柔淺淡,卻也是光華耀眼。
皇后娘娘似是打圓場一般道:“妹妹她從小就被送到鄉下寄養,難免疏於教導,還請容王多包涵。”
殷容疏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撫玉色酒杯的杯口,有些清冷雅然的味道,只聽得他淡然出聲:“她,很好。”
好不容易終於散了這場不鹹不淡,無趣至極的宴席,南宮夏菡輕舒了一口氣,不由得跟身旁的蘇慕凡抱怨,“還是我們夷陵郡好。”
蘇慕凡輕笑,“因為在那裡你可以胡作非為?”夏菡一向肆意,剛剛那種場合一定是憋壞了,蘇慕凡輕咬下唇,嗯,其實,自己也不適應。
“你還笑得出來?剛剛他們的話裡句句帶刺,你以後的日子只怕難過了。”南宮夏菡輕哼。
蘇慕凡收了臉上的笑容,抬頭看向夜空,“夏菡,其實……”語氣深沉。
半天聽不到下文,南宮夏菡疑惑道:“其實什麼?”
“其實我餓了。”
南宮夏菡有一種深深的感覺,自己剛剛是被耍了嗎?
蘇慕凡說的是實話,她的確是餓了,一回到容王府,便直奔廚房,卻是被殷容疏一把拉住,“先去洗個熱水澡吧,膳食我會讓廚房去準備的。”
蘇慕凡瞄了一眼他拉著自己的手,那般溫暖的感覺,心陡然跳漏了一拍,面上卻無任何異樣,“沒關係的,我不冷。今天,你來嚐嚐我的手藝怎麼樣?”說起來自己也好久沒有下過廚了呢。
一聽到蘇慕凡要親自動手,南宮夏菡頓時歡呼一聲,“快點啊,凡兒,走,我們去廚房。”凡兒的廚藝那還真不是吹的,只可惜啊,她最近都很少下廚了,光是想想就口水直流啊。
到了廚房,蘇慕凡把所有下人都打發了下去,南宮夏菡一看這情況不妙,猶豫著開口道:“凡兒你把所有人都弄走了,誰給你打下手啊?”
“你啊。”蘇慕凡一臉‘你這不是多此一問嗎?’的表情。
“為什麼?”南宮夏菡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