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竇昭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道,“你下去吧?我有事自會吩咐你。”
曾五惴惴不安地退了下去。
素蘭嘟了嘴道:“夫人,您和他說這些做什麼?我看,那二等的丫鬟既然國公爺已有了安排,我們也犯不著和他爭,落在了二爺的眼裡,反而是我們的不是。不如請了二爺過來,把二爺中意的升了二等或是三等,我們的人添進去做粗使丫鬟好了。通常那些主子最不防備的,就是粗使的丫鬟和婆子了。”
當然,還能給國公爺和二爺之間添添堵,製造點不愉快。
只是這句話不好對夫人說,國公爺也是夫人的公公,把話說明了,只會讓夫人為難。
竇昭“咦”了一聲,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們素蘭和陳核定了親之後,這人就像通了竅似的,連這些事都知道了。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陳核跟你說的?”
素蘭鬧了個大紅臉。
好在她素來大方,雖然羞赧,但還是落落大方地應了聲“是”,道:“是他看我不高興,問我怎麼一回事,這才跟我說了那番話的。”
宋宜春想把自己屋裡的二等丫鬟釧兒撥給宋翰使,竇昭早已打聽到了,不過是看著曾五怕宋墨怕得厲害。索性再給曾五一悶棍,讓他長長記性,說不定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
竇昭聞言不由得莞兒,又覺得有些傷感,就像女兒大了要嫁人似的,有些捨不得。
宋墨想讓自己對頤志堂更有歸屬感,想從自己喜歡的大丫鬟裡挑一個嫁給陳核。陳核忠義,她很喜歡。但成親的人是素蘭,得素蘭看得中才行。她怕素蘭惹於自己對她的恩情糊里糊塗就答應了這門親事,一直以來都有些猶豫。沒想到素蘭知道後。竟然跑到外院。指名道姓地要見陳核,和陳核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大通什麼你若是對世子和夫人忠心,我就嫁給你,不然。我們就是成了夫妻。也長久不了之類的話。
竇昭急得兩眼發花。只怪自己平日太寵著素蘭了,見到宋墨後還情緒低落地和他商量著換人,誰知道他這番話卻得了陳核和陳母的認同。又打聽到了別氏姐妹為何會投靠竇昭的,覺得素心和素蘭都是忠烈之人,立刻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現在看來,陳核對素蘭還是挺不錯的,知道教導素蘭怎樣為人處事。
只有這樣,素蘭才會成長。
這是竇昭和素心都對素蘭缺乏的一環。
前者把素蘭當女兒似的,後者因為家變,對素蘭始終有份慚愧之心。
如果嫁給陳核,能彌補素蘭的不足,那這就是頂好的一樁姻緣了!
竇昭雙手合十,暗暗求菩薩保佑別氏兩姐妹都能夫妻和美,白頭到老。
拜完了菩薩,她又想到了甘露和素絹。
她又開始頭痛。
今生和前世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這兩個人可怎麼辦?
竇昭把頤志堂所有適齡的人都寫在紙上,琢磨起來。
宋墨進門就看見妻子在燈下托腮沉思,雪白的面孔溫潤如玉,烏黑的眼眸明亮潤澤,入鬢的長眉又為她平添了幾分英氣,而且有種歲月沉靜的端莊之美。
他示意屋裡服侍的丫鬟不要做聲,就那麼站在那裡欣賞了半晌,這才悄然地走了過去。
攤在炕桌上的箋紙上寫滿了各式各樣的名字。
宋墨啞然失笑,道:“你這是在練書法嗎?”
倒把竇昭嚇了一大跳,捂胸長透了口氣,忍不住嬌嗔道:“你怎麼進來也不出個聲?”
宋墨也沒有想到,忙摟了她賠不是:“都是我不好,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竇昭卻皺了皺眉子,道:“你今天喝了很多酒嗎?”
宋墨聞了聞自己身上,道:“酒味還很濃嗎?我剛剛洗漱了一番才進來的。我再去漱個口。”
竇昭自己也是能喝兩杯的,而且宋墨身上除了酒味還夾雜著些許的草木香,並不讓人覺得生厭。
她摟了宋墨的腰,笑道:“不用,就是味道比平時要大一些。今天的春宴怎樣?我聽說中午的菜做得很一般,好在是酒水不錯,又請了戲班來唱堂會,總算沒有惹來什麼非議!”
宋墨就咬著她的耳朵曖昧地道:“你不早就知道了——那些人的眼睛盯在名伶身上,哪裡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些什麼?”
竇昭呵呵地笑。
她這也是防患未然啊!
總之,讓宋宜春載跟頭,她很高興。
宋墨卻真誠地向她道謝:“辛苦你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