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忙上前行禮。
三人分尊卑坐下。
“那個陳嘉,往大興的田莊投了張貼子。”陸鳴說著,從衣袖裡掏了張拜帖,“看樣子,已經知道了大興田莊的底細。”說著,他眼底閃過一絲磣人的寒光,聲音也變得陰冷無情,“世子爺,您看要不要我帶幾個人去把陳嘉給清理了?”
竇昭嚇了一大跳。
沒想到平時看上去溫馴恭謙的陸鳴還有這一面。
她想到了面自己面前彬彬有禮的夏璉,忠厚老實的朱義誠,小心翼翼的武夷和松蘿……能被宋墨所用,他們肯定都不簡單,也有著她不知道的兇悍一面吧?
思忖中,竇昭見宋墨輕輕地搖了搖頭,一面展開了名帖,一面道:“他想投靠我,不拿出點讓我瞧得上眼的本事來怎麼行?到大興田莊投貼,不過是想顯顯他的手段罷了,現在還不到收拾他的時候……”說話間,他已三兩下把名帖看了一遍,然後“啪”地一聲,順手丟在了炕几上,淡淡地道,“既然他信誓旦旦地有要緊的事見我,你就約他在大興的田莊見面好了。”
大興的田莊,養著宋墨的死士,除非他帶了十幾杆火槍來掃射,不然沒有宋墨的同意,他休想出門。
這也是在考驗那陳嘉是否真誠。
陸鳴應聲而去。
竇昭站了起來:“我也要去!”
她想聽聽陳嘉會怎麼說,想憑著自己上一世的經驗審判一下陳喜的話是否能信。
宋墨知道外面對他的謠言很多,可他是個驕傲的人,就算是面對著竇昭,也不屑去解釋。但他心裡又隱約擔心三人成虎,唯有把自己人事攤在竇昭的面前,讓竇昭更瞭解自己,以竇昭的聰慧,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可這並不就意味著他希望竇昭看到那些血腥的場面——就在陸鳴拿出陳嘉的拜帖時,他已打定了主意,如果陳嘉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交待,他不介意把陳嘉的腦袋割下來,以“窺視御賜田莊”的名義送到錦衣衛去,也趁機震懾一個那些宵小,免得他們窺得一鱗半爪的,就以為拿捏住了他的把柄!
“那個傢伙太危險了,我怕到時候沒辦法照顧你。”他勸說竇昭打消念頭,“他說了些什麼,我到時候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就是了。”
“若是在其他的地方,我自然有些害怕。”竇昭笑道,“可在大興的田莊,我不怕!”
宋墨語塞。
第一次萌生出“有時候女人太聰明,也未必是件好事”的念頭。
竇昭已笑問他:“你們約了什麼時候見面?我去吩咐車伕準備車馬。”
看著興致勃勃像去春遊似的竇昭,無數個順口而出的理由都變得蒼白無力起來。
宋墨頗有些無奈地據實以告:“約了明天晚上……”
“那好!”竇昭生怕他反悔。立刻道,“我是就讓人準備。”匆匆地出了書房。
宋墨嘴角不由噙了笑。
沉穩的竇昭,很少有這麼孩子氣的時候,就讓她跟著去好了。大不了處置陳喜的時候避著她就是了……
拿定了主意,心也就定了下來。
有小廝急步走了進來:“世子爺,濟寧侯府的請帖。”
宋墨“哦”了一聲,讓人進來。
送貼子的是濟寧侯府的一位管事,站在宋墨面前,沒有說話已經開始冒汗。
“夫人的誥封下來了,侯爺又任了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請世子爺和夫人去喝杯薄酒。”
宋墨說了聲“知道了”。打發了送請帖的人,去了內室。
竇昭正和素心說著什麼,見宋墨進來,素心忙退了下去。
宋墨將請帖給了竇昭。
竇昭看了一眼。笑道:“家裡這麼多的事。哪裡走得開。若是世了爺要去。代表我們去說聲恭喜也成,要不我們就送些賀禮去就是了。”
宋墨有些猶豫,道:“大面上的事……”
“要不是顧著大面。我連賀禮都不會送。”竇昭道,“憑什麼我的宴請竇明不來,竇明的宴請我就得拿了我的臉面去給她貼金?就是委屈自己,也沒有這樣委屈的。從今以後,她怎麼待我,我就怎麼待她!”
竇昭畢竟從小就和魏廷瑜訂了婚,宋墨總覺得,要不是陰差陽錯,竇昭就嫁給了魏廷瑜。巴不得竇昭從此對濟寧侯府視而不見才好。此時聽竇昭這麼說,他抑制不住地心花怒放,道:“也行!就說家裡的事多,沒時間去喝酒,備上一份厚禮送過去。”隨後道,“那我們明天一早就去大洪的田莊吧?還可以趁機去豐臺逛逛。上次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