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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兩銀子的開支,你怎麼中飽私囊啊?”

“這你就不懂了。”眼前的男子眉眼如此的精緻漂亮,就是說話。也變成了讓人賞心悅目的事。竇昭繼續和他胡扯,“這銀子從來都是積少成多的。同樣是山楂糖,南京出的就比京都出的味道要好,可也貴八文錢;同樣是福餅。福建出的不過比山東出的個大。雖然味道差不多。卻要貴二十幾文錢……這難道都不是銀子?”

宋墨駭然:“你不會連這幾文錢都要剋扣吧?”

“我是這樣沒有品的人嗎?”竇昭嗔了宋墨一眼,“有幾個人是靠攢錢攢出了千萬家財的?何況是這種從自己嘴裡省銀子的事——豈不是自己剋扣自己?鰣魚四月上市,三月就網了來賣。價格卻是四月的一倍有餘;遼東的米軟糯,九百文一石,江南的秈米硬朗,七百文一石,做粥的時候用兩碗遼東米加一碗秈米,做飯的時候用兩碗秈米加一碗遼東米,做出的粥和飯都好吃……一年下來,也有個五六百兩銀子的進賬,拿了一半到銀樓去存著,一年也有六分的利錢;再拿了另一半的銀子放給那些販棉花、販茶葉的販子,卻是十五分的利,兩年下來,也有一、兩千兩的銀子……怎麼就不是錢了?”她說著,神色有些恍惚,想起了自己剛嫁到濟寧侯府時的情景。

宋墨卻聽得心酸。

竇昭一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吃個粥飯還要用兩種米摻著,這是什麼樣的日子才能逼出這樣的法子來……

他決定,再也不問那印子錢的事了。

若是這樣能讓竇昭安心,能讓竇昭高興,何樂而不為?

京都的勳貴之家,誰不做點這事那事的補貼家用?他老婆不過是放個印子錢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趿了鞋下炕,半蹲在了楠木床的床踏上。

“壽姑,”宋墨正色地道,“我每年再給你加五千兩銀子吧,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好不好?”

他微仰著頭,凝視著竇昭,墨玉般的眸子,彷彿被水浸透了似的,如澄淨的湖面,倒映著她的影子。

竇昭愕然,隨即明白了他的心意。

她頓時眼睛有些溼潤。

她從來都不怕付出,可有時候,你付出了,別人卻覺得是理所當然,縱然她再豁達,也有意難平的時候,何況她不是個豁達的人。

她也有希望得到讚美、得到欣賞的虛榮心。

竇昭有些激動,心裡還湧起股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的羞澀,竟然有些赧然起來,半是掩飾,半是關心地道:“你養了那麼多的人,正是缺銀子的時候,五千兩銀子,可以養十個身手高超的護衛了,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我要是缺銀子,再向你要。”

宋墨是個聰明人,又善於察顏觀色,他全副心意都放在竇昭的身上,哪裡還看不出竇昭的情緒。他想到了他們初見時的劍拔弩張,想到了她救他時的殺伐果斷,想到了她答應他求婚時的冷靜理智……他突然意識到,竇昭是個遇強則強的人,可若是遇弱呢……他忍不住心如鼓擂。

“我現在成了親,有了自己的小家,內院的事自然就得和外院分開了。”他含笑望著竇昭,表情雖然帶著幾分不經意,可莫名的,竇昭卻感覺到他好像在審視自己一樣,還帶著幾分緊張。“你擅長理家,我多撥點銀子給你,就當是我們的私房錢好了。”他笑道,“我一直想讓河南冶鐵名師歐師傅幫我仿隋唐時的名將打一柄槊,可惜母親認為太危險,沒有答應,之後又一直沒有機會辦這事。我把銀子給你,你幫我收著,到時候給我打柄槊好了。”

男孩子好像都很喜歡這些東西。

比如名劍,比如良駒。

竇昭一向覺得這是件好事。

相比起在梨園裡包戲子。在八大胡同裡一擲千金。這種愛好有著天壤之別,而且還可以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可答應後才想到。既然蔣氏不同意。可見打槊這件事並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也許有讓人為難的地方。

竇昭不由問道:“打槊有些什麼條件?”

“就是很花時間,很費銀子。”在竇昭答應他的那一剎,他就知道。自己找對了方法,竇昭慷慨大方,不會把那些身外之物放在眼裡,能打動她的,唯有真心的關心,宋墨壓制著心裡的激動,笑道,“比如說槊長三尺,需要上好的胡楊木,偏偏這胡楊木長在邊陲,生長緩慢,一年也長不到兩分,還要樹杆筆直,就不太好找了……這還都是次要的,我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的,大舅卻覺得這樣容易在我手上留下繭子,內行的人一看就會先起了戒心,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