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農莊前。
“陸老四,你去問個路。”衣飾華麗的少年高聲喝道,聲音裡隱隱透著幾分得意和興奮,“走了這麼遠的路,我口也渴了,你順便幫我討杯茶喝。”
“好嘞!”一個獐鼠目的中年男子高聲應著,啪啪啪地拍著門。
“誰啊?”穿著藍色粗布短褐的斷眉男子粗聲吼著,開啟門,探出了腦袋,隨即臉色一變,滿是懼畏:“八,八哥!”
陸老四皺了皺,朝他使著眼色,高聲道:“請問這裡是哪裡?我們家公子迷了路,想討杯茶水喝。”又急促地低聲道:“裝著不認識的樣子!”
斷眉男子半晌才回過神來,道:“這裡是王家莊。”聲音打著顫,臉色也有些發白,“你們,你們進來吧!”說著,吱呀一聲開啟了大門,飛快地退到了一旁。
陸老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面低聲嘀咕“這個王小六,見鬼了”,一面屁顛屁顛地跑去向那少年稟告:“公子,這裡是王家莊,就在靈壽的東邊。離縣城不過四十幾裡地。”
少年公子傲慢地“嗯”了一聲,下了馬。
幾個隨從簇擁著他進了院子,正好看見刀疤臉帶著幾個人從堂屋裡走了出來。
兩幫人對了面,少年公子停住了腳步。刀疤臉卻是一陣哆嗦,飛快地睃了眼身後的壯碩男子,急急地迎了上去。
陸老四低聲問他:“人呢?”見他身後跟著幾個膀大腰圓、滿臉正氣的陌生人。不由微微一愣,狐疑道,“這是你的人?”
刀疤臉胡亂地點頭,指了指東邊的內室:“竇小姐在裡面。”聲音打著顫。
陸老四聞言一陣激動,心裡的那一點點困惑早被拋到九霄雲外,低聲說了句“依計行事”,然後就大聲嚷嚷起來:“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靈壽縣龐家的人。我們家公子就是龐五公子,你們竟然讓我們在院子裡喝茶?你們是不是瘋了?”然後對龐公子高聲抱怨道:“那個李秀才真不是東西,公子可憐他街上賣字為生不能溫飽,不時地接濟他一二,誰知道他卻不知道進退。這次明著是為了答謝公子大恩邀您去家裡飲酒,實則是想把妻妹許您為妾。要不是公子您坐懷不亂,只怕就著了那李秀才的道。可也把您一頓好氣,騎著馬一通亂跑,迷了路,要不是老十有機敏,我們哪裡能找得到您?又怎麼會受這閒氣?”
叫嚷聲中,少年公子退後幾步,由一個護衛緊緊地跟著。坐到了石碾子上。
東邊的內室突然傳來一陣拍打窗欞的聲音。
少年公子和那些跟著他的隨從都精神一振。
站在刀疤臉身邊的陸老四突然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捅進了刀疤臉的胸口。
刀疤臉怔怔地望著陸老四,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
“為,為什麼?”他咯咯地道,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滴落在衣襟上,留下點點汙漬。
“你可是劫匪!”陸老四得意洋洋地笑著,把捅進刀疤臉胸口的匕首使勁地攪了攪。這才飛快地退到了那些隨從的身後。
那些隨從如狼似虎地朝著刀疤臉身後的人撲了過去。
刀疤臉的隨從中就有人喊著“龐昆白,你竟然想殺人滅口”衝了過來。
雙方激鬥在了一處。
少年公子龐昆白冷冷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這幾個隨從可是他從西北找來的亡命之徒,尋常人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念頭一閃而過,他很快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
可能是刀疤臉的死把他的那些隨從嚇壞了,自己的隨從一上場就控制住了局面,但隨著雙方交手,刀疤臉的那些隨從很快就清醒過來,開始強力地反抗,又仗著人多,兩個打一個,一時間竟然和自己的人打了個平分秋色。其中一個身材特別健碩的還一拳打在了自己隨從的胸口,發出一陣嘎嘎的骨裂聲和悲慘厲叫聲……
刀疤臉的手下怎麼會有這樣厲害的人?
龐昆白本能地感覺到不對勁。
他吩咐身邊的隨從:“快,把竇小姐救出來!”
隨從應喏,和陸老四繞過院子中激斗的人群,朝正房疾奔而去。
中間有人出來阻攔。
隨從仗著武藝高超闖了過去,陸老四卻被兩個人纏住打翻在地。
“竇小姐,”隨從見又有人攔了過來,索性跑到了正房的東窗欞下,“咯吱”一下扯下了半副窗扇,“我們是龐公子的人,我們是來救您的!”
窗扇砸到了趕過來阻止隨從的人身上,窗戶裡露出竇昭表情清冷得近乎冷酷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