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樘爬起床穿衣。
朱祐樘一手撐著頭斜躺在床上,烏黑柔順的頭髮如同上好的綢緞流瀉到床面上。他的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眯著眼睛看著朱厚照的一舉一動,明明是慵懶撩人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顯得十分的優雅自然。
偶爾朱祐樘會用另一隻手將落在額前阻擋視線的髮絲撥到耳後,修長白皙的手指襯著黑色的髮絲有種對比鮮明的美感。他的手十分漂亮,這是一雙真正處尊養優的手,沒有幹過一點重活,骨節分明,指甲也修剪得十分整齊。
朱厚照的視線忍不住跟著那隻手的動作遊移,直到被悶悶的笑聲驚醒才連忙轉開視線,手忙腳亂的開始穿戴,父皇真是越來越妖孽了,再望著他只怕真的要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他的動作顯然逗樂了朱祐樘,玩夠了便也不再刻意的戲弄他,乾脆起身為他幫忙穿戴。“你呀,以前就是太不上心了,既不提防大臣又不扶植親信,如何,這下知道該如何做了?”
:“我怎麼知道自己會這麼快做皇帝!”他小聲的嘀咕道。父皇現在的身體這麼好,在他看來等到自己做皇帝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到那時候再做應對就可以,卻沒有想到自己還是按照歷史的軌跡在弘治十八年登基。
“呵呵,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如何,你今後準備怎麼做?”朱祐樘笑著在他臉頰親了他一記,看著一個穿戴整齊的皇帝在自己的幫助下誕生。
“嗯。我已經想明白了!”朱厚照彈了彈衣襟,揮袖仰頭充滿氣勢地道,“我要做一個庸君,一個歷史上最厲害的庸君!”說著他哈哈大笑不理會朱祐樘的驚訝,昂首走出寢宮,準備去上朝。
庸君,聽起來恐怖,但是朱祐樘卻太瞭解自己這個兒子,若是他真能忍受朝綱敗壞那他也不是朱厚照了。
也許這孩子真能如同他說的那樣做個最厲害的庸君吧!帶著期待,他毫不干涉朱厚照的任何決策。慢慢地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心中頗為欣慰,自己的一番苦心總算也是被兒子重視了。
朱厚照所做的事情其實也就是平衡而已,平衡文官集團與宦官集團之間的關係。以前他並不重視對於宦官的培植,即使是一直跟著他的那八人,在他登基之後也沒有想過去重用他們。
太監,對於一個來自未來的人來說,心中比較正面的評價是十分少的,特別是經過清朝文字獄的洗禮之後,明朝簡直成了一個被魔化的朝代!
皇帝昏庸、奸宦當道、倭寇橫行,在後世的史書上太監簡直就成為敗壞國家的最大原因,明史上王振、劉瑾、魏忠賢無論哪一個都是臭名鼎鼎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朱厚照即使知道如今的八虎只不過是沒有爪子的老虎,可是卻也不敢將他們放在重要衙門,放心去重用他們,怕的就是這些人有了權利以後真的成為敗壞朝綱的八虎。
但是這次文官鬧事的事情卻讓他看開了,明朝特殊的政治制度根本就離開不了宦官集團的存在,這也算是一種時代特色吧!
在明朝歷來如此,文官強,則言官的力量甚至能夠左右皇帝的決定,而宦官強,卻又不失控制的話,皇帝反倒能更大的行使自己的權力。
以前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家父皇明明是個明君,卻在有了東廠以後還要大力發展西廠,但是現在他卻有些瞭解,難怪隨著西廠規模的擴大並且為人所知以後,內閣對於父皇的限制會越來越小。
在他登基後原本準備立刻將劉瑾他們官復原職,可是卻被朱祐樘制止,說是讓他們閒置,看來父皇這個老狐狸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才特意留了一手。
如今想來,若是當初就將劉瑾他們安排好,今天他就不太好提拔,而那次文官集團的牴觸心肯定會更強一些。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同了,祥瑞、傳國玉璽已經讓自己透過神權更好的鞏固了皇權,而在這個時候他假意要安撫劉瑾他們,在重要的衙門重用他們根本就沒有人敢說什麼。
朱厚照給八個人的選擇都十分不錯,東廠西廠內務府十二監的職位都有,而且有不少職位都是監正或掌印太監的副手,擺明了就是讓他們熟悉以後方便接手管理,這樣的安排各人都能按照他們想要的發展自己的未來。
所有的職位中最低的那個只怕就是司禮監的,雖然司禮監為內務府十二監之首,可是那個職位卻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隨堂太監,做的事情又多又雜還要跟著人跑前跑後,實際上和打雜差不多了。
儘管這衙門不錯,可是內有掌印、秉筆太監壓著,外又容易得罪文官,更麻煩的是如今的掌印太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