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丟棄在地上……
想到倭寇禽獸不如的暴行,這些潰退下來計程車兵臉上恐懼的表情漸漸消失,繼而被一股義憤之情所代替。
李如松看在眼裡,於是他揚起手中的“斬犬”指向平壤城頭上那些已經陷入瘋狂的倭寇士兵低沉喝道:“殺盡倭寇,只在今日!”
李如松話音剛落,剛才還掉頭瘋狂逃命的那些士兵彷彿在短短一瞬間換了個人,他們臉上滿是憤恨的神情,如一群憤怒的、急欲復仇的野獸般嚎叫著掉頭再次向平壤城衝去!
不遠處的張世爵在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後,這個硬氣了半輩子的鐵漢此刻雙眼竟蘊滿熱淚!只見他
翻身下馬,向李如松跪下行稽首禮之後,一言不發,飛身上馬,雙目噴出怒火般揮舞著馬刀向平壤城衝去……
平壤西城激戰正酣,平壤北城,吳惟忠站在陣前,注視著眼前矗立著的牡丹峰和依峰而建、居高臨下的平壤北門一言不發,因為此刻他正竭盡全力在腦海中思索著一個問題。
良久,吳惟忠得出了結論,和兩日前第一次看到這座城門時的答案一樣:無解。
可是吳惟忠轉身看了看站在他身後的軍容齊整、莊嚴肅穆的三千戚家軍!
這三千戚家軍多以浙江義烏以及台州人為主,而吳惟忠就是義烏坎頭村人。看著眼前的家鄉子弟,他憨厚地笑著說道:“兄弟們,我從小家裡窮,沒喝過幾年墨水,至於詩詞之類的就更不會背幾首,不過有一首詩我背得滾瓜爛熟,這首詩是在二十年前,我親眼看著胡部堂的軍師青藤先生徐文長所作,是專門稱讚咱們義烏子弟兵面對倭寇時的勇猛!我背給你們聽聽:
群兇萬隊一時平,
滄海無波嶺瘴清。
帳下共誰擒虎狼,
江南只數義烏兵!
“兄弟們,二十年間,我們一路從東南打到了遼東,如今過了鴨綠江一路打到朝鮮,為了什麼?為了保家衛國,為了殺盡倭寇!”說到此處,吳惟忠緩慢但鄭重地抽出腰刀,指著前方朗聲道,“今天,倭寇就在那裡!”
吳惟忠話音剛落,身後的三千戚家軍便如潮水般湧向平壤北門。
如同預想的一樣,守城的日軍依據有利地形,有恃無恐地用火銃向城下的明軍射擊,縱然是戚家軍與倭寇纏鬥數十年,作戰經驗極其豐富,無奈受地勢所困,只能採取仰攻,基本上處於只能捱打卻無力還手的被動局面,因此雖然戚家軍以手中盾牌作掩護巧妙地抵擋了日軍大部分火丸,但他們連續兩次進攻都被日軍猛烈的火力壓制而失敗了。
吳惟忠看著無奈撤退的戚家軍,臉色逐漸凝重了起來。他從一開始就瞭解李如松所有的計劃,自己所率領的戚家軍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迷惑和牽制守城的日軍,所以進攻越猛烈,敵人投入的兵力就越多,敵人就越容易被死死拖住,他們就為南面和西面的攻勢贏取了時間。
吳惟忠明白李如松的策略,然而李如松卻並不知道這個自己所敬重的吳叔全部的想法。
此刻吳惟忠在心裡默默想著:戚帥,奉你的將令我用了整整十二年的時間,帶領著義烏和台州的家鄉子弟在遼東老龍口入海處建成了石城,那裡將矗立起一道雄偉的關卡!我終不辜負戚帥所託,即使九泉之下也瞑目了。因此今日再次面對倭寇,我死而無憾矣。”
思慮至此吳惟忠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意。
戚家軍經過短暫的休整後重新集結起來,向平壤北城發動了第三次衝鋒。
而這一次,年近六旬的抗倭名將吳惟忠衝在了隊伍的最前列,他揮舞著手中的腰刀向著幾乎不可能攻陷的目標衝去。
一顆鉛彈擊中了吳惟忠的胸膛,他卻沒有倒下,甚至直到死去的那刻,他仍舊是一副向前衝鋒的姿態!
吳惟忠,出身微末,以戰功累升至參將。誠然,僅以官職和身份而論,在中華民族浩若煙海的歷史長河中,吳惟忠實在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他有資格和那些建立了豐功偉業的帝王將相一起名垂青史!
只有一個原因:當異族入侵時,面對侵略者的鐵蹄和屠刀,吳惟忠盡到了一個軍人的本分。
就在西城和北城的戰鬥已呈現白熱化的同時,平壤南城的五千朝鮮降軍卻無聊得幾乎昏昏入睡。
每個民族都有可歌可泣的英雄,同樣每個民族也都有受人唾棄的敗類,他們無恥的甘為外族的走狗、侵略者的幫兇,對於這樣的人,中國人稱其為“漢奸”,朝鮮人便自然稱其為“朝奸”。
而無論是“漢奸”還是“朝奸”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