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房門關好。
舒承宗對青藤、俞二言道:“天地可鑑!舒某絕無趕兩位兄長之意,只是怕茲事體大,連累兩位兄長。”
青藤未及搭話,俞二朗聲道:“舒老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我們老哥倆是血裡火裡滾出來的,還怕連累?多說無益,舒老弟,請吧!”
俞二向來直來直去,此刻說完更是直接下了逐客令,竟沒給舒承宗留絲毫顏面。
舒承宗躊躇半晌,嘆了口氣說道:“也罷!是舒某小看了朋友,請兩位兄長萬萬不可介懷。”
他說罷從自己懷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本書,剝開外層的一層油紙,然後放到青藤、俞二跟前,繼續說道:“舒某這有一本書,請兩位過目。”
青藤接過一看,封面上赫然寫著“紀效新書”幾個字。
青藤看過之後,面無表情地盯著舒承宗說道:“《紀效新書》乃元敬所著,記錄其畢生所學兵書之大成,但是早已刊行與天下,舒老弟今日既然拿出,其中必有原因,願聞其詳。”
舒承宗苦笑了一下,說道:“藤兄說得沒錯,此書確是記載了元敬兄平生所學,但是舒某此刻手中這本卻不是刊行於天下的通本,而是是秘本,藤兄請看。”他說罷伸手將書翻至最後一卷放在了青藤面前。
青藤“哦”了一聲順著舒承宗的手指看去,果然見那第十五卷卷首上寫了幾行字:第十五卷系元敬於浙江台州親筆記錄自誠意伯劉伯溫嫡傳後人之口述,所述皆為平定天下之奇謀戰法,因此凡後世觀看研習者,無論戚家後世子孫與否,凡意圖不利於我華夏民族和大明江山者,天地鬼神共殛之!
青藤微微顫抖著將書卷拿起,小心翻看起來,神情竟有些凝重,半晌,才抬起頭,看著舒承宗疑惑地問道:“這卷書莫非是……是劉伯溫所著的《百戰奇謀》?難道世間竟真有此奇書?”
舒承宗緩緩點了點頭,答道:“如若元敬兄推斷不錯的話,此卷書確為誠意伯所著的《百戰奇謀》。”
青藤更加疑惑道:“願聞其詳。”
舒承宗點頭道:“兩位兄長當還記得初到舒聚源酒坊那天的情形,這一切須從那之前的一個月說起。一日晚間我忽然接到元敬兄遣來的一個親隨,見面後他交與我一封親筆信和這卷書,然後便匆匆離去。我看完後不禁又驚又怕,原來元敬兄在信中言道,自張太嶽公離世後他被調往廣東,自知他已經時日無多,斟酌再三,終不願意看到此奇書就此湮沒於凡塵,因此將此書秘遣專人交與我,並將其來龍去脈在信中交代得一清二楚。我看過以後覺得此秘本事關重大,於是把秘本藏到一個隱秘所在,果不其然,不久就有悍匪姚梟倫一夥上門搶奪。可是昨夜之事與此秘本恐怕也有千絲萬縷的關聯,因此我思索再三決意取出做一了斷。既然兩位兄長心意已決並因此怪罪承宗,我便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詳細說與兩位兄長,你們也給我參詳一下。”
青藤先生又拿起秘本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舒承宗,問道:“舒老弟幾年莫不是一直把秘本藏於你舒聚源的窖池之中?”
舒承宗笑著點了點頭:“難怪連黃口小兒都知道‘聰明不過徐文長’,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青藤笑道:“舒老弟此言差矣,是瞞不過為兄我的鼻子,不過也是你那窖池的酒香實在太過濃郁,從你一進來便滿室彌香,便是想猜不到也難。舒老弟你說說這秘本的來歷吧。”
舒承宗點了點頭,道:“據元敬兄信中所載,嘉靖四十年,他在浙江台州府抗倭軍營。一日忽然得報,說有一個農夫模樣的老者自稱有重要事務必須面見戚繼光將軍本人,左右都怕是倭寇派來的刺客,因此想要將人直接拿下或打發走。
元敬兄卻覺得有些蹊蹺,因此命人將來人引入帳內,見來人是一老者,雖然一身農民裝束,但氣宇不凡,老者一進帳內便提出請戚將軍屏退左右,說有要事相稟,決不可有第三人在場,否則便轉身離開。元敬兄見老者氣宇不凡,於是不顧反對,將左右都請出大帳外,並安排專人在帳外看守,老者這才開口。豈料老者甫一開口,元敬兄便大吃一驚,原來這老者竟說自己是誠意伯劉伯溫的後人。”
青藤聽到此處若有所思了一會兒,然後苦笑道:“我與元敬在浙江共事長達數年,彼此也算知交,竟從未聽他隻言片語提起此事,想來汝貞對此事也是毫不知情。誠然如老者所說,他應該是劉伯溫次子劉璟的後人。”
舒承宗點頭讚道:“藤兄博聞廣識、料事如神,小弟佩服!那老者確如藤兄所言,說自己是劉璟的後人。他和元敬兄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