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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意要跟著一個男人。

彷彿以為,有這個男人的溫柔嗓音包圍,哪怕跟自己父母再無往來,也值得。

值得。

但什麼是值得?

失去的,是不可或缺,不能替代的存在,父母也好,思鄉的情緒也好,遙遠的家的回憶也好,這種缺失,是任一個男人,任一種感情,都無法填補。

王錚再一次凝視李天陽的臉,心裡的痛感逐漸擴大,他站了起來,弱聲說:“說的好,我不去吃年夜飯了,你跟我哥嫂說一聲,我去醫院。”

“你去醫院幹嘛?小錚,你等等!”李天陽忍不下去了,他站起來,一把抓緊王錚的胳膊,問,“你難道連跟我吃個年夜飯都忍不下去嗎?”

王錚微微顫抖,默不作聲。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啊?”李天陽痛苦地低喊了一句,收緊胳膊就把他往自己懷裡帶,他顧不上了,原本還想著慢慢來,循序漸進,但忽然間亂套了,顧不上那麼多。他想抱這個人,但王錚忽然掙扎起來,默不作聲,卻拼命掙扎,兩人推搡的過程中,李天陽被他一把推倒在沙發上,想上去把人鉗制住不是太大問題,但他不敢造次。王錚微微喘氣,居高臨下瞪著他,拳頭緊攥,李天陽與他對持著,突然之間一躍而起,將王錚拉倒在沙發上,想也不想,唇便壓了上去。

碰到王錚,他才發現,原來心裡的渴求竟然這麼大。

往事不單單折磨王錚一個人,他李天陽也不好過,人這一輩子,可能遇上的人很多,令你如疾風驟雨一般陷入癲狂的人也有,讓你心動得不知道怎麼靠近的人也有,但能牢牢佔據你記憶的能幾個?記憶的形成,首先就得投入大量的時間,在你數得上的好年月裡,用對方給予你確鑿無疑的愛來搭建框架,再用數不盡的溫情細節來添磚加瓦,這些東西才構成真正的記憶,這個記憶,是銘刻入骨的,沒法忘懷。

他覺得自己就如初戀的毛頭孩子一樣,手竟然止不住在顫抖,王錚的嘴唇,在觸碰到的瞬間,如此柔軟,就如一把鑰匙,突然間推開塵封已久的大門。

陽光照進來了,塵土飛揚。

李天陽嘴上一陣劇痛,他哎呦一聲,不得不鬆開鉗制住王錚的胳膊,緊跟著下巴一痛,被人一個拳頭擊倒。

然後,他看見王錚從他身邊跳開,眼神冰冷,瞪著他,喘著氣,順手操了茶几上一個厚厚的水晶玻璃菸灰缸,咬牙說:“李天陽,別以為大過年的,我不敢讓你見血!”

李天陽愣愣地看著這樣的王錚,在他記憶中,這個人從來沒打過架,力氣猶如娘們,猶如所有知識分子一樣愛面子,從沒跟誰紅過臉,崇尚理性,遇事好講道理。

但現在,王錚惡狠狠地盯著他,見他一動,立即舉高手中的菸灰缸,看樣子砸下來絕不帶猶豫的。

李天陽回過神來了,他忙舉高雙手,說:“小錚,你冷靜點,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了,你冷靜點。”

王錚紅了眼圈,低吼說:“你他媽說的話作數過嗎?啊?你說過的話你有兌現過一回嗎?哪怕一回!你現在要我信你,晚了!”

“小錚,對不起,小錚,你聽我說,我真的知道自己以前混蛋了,我道歉,我一直在跟你賠不是啊,你放心,我真的不會再跟先前似的,我現在言出必行。”李天陽放柔嗓音,說,“我記得當初跟你承諾過的,放心,我都記得,我這回來,就是來兌現它們的,你給我個機會,不,你不給機會也沒關係,你讓我看著你,好不好?我就這點念想了,好不好?”

王錚垂下眼瞼,猶如灰心失意一般,丟下菸灰缸,就在李天陽以為他心軟而大喜的瞬間,抬起頭,淡淡地問:“很動聽,李天陽,你的口才真不錯,如果你真有記性,你更該記得咱們分手的時候,你說過什麼。”

李天陽臉上一僵。

王錚語調已經平復下來,他扒扒頭髮,淡淡地說:“我不是在跟你秋後算賬,也不是欲擒故縱,但有些事,我想作為人的記憶很難抹煞,比如你那時候說要替我父母照顧我一輩子,再比如,你說,遇到自己真正愛的人,遇到他,你才知道,原來愛情的感覺多美好。”

李天陽喉頭哽住,他沒法在這種時候,反駁王錚。

王錚沒有看他,輕聲說:“咱們原本不需要走到說這些話的地步,但你既然有意願想重新開始,而我又沒這個義務配合你,那麼有些話還是說清楚好。其實,自從遇回你,我明顯感到一種邏輯混亂,咱們好的時候,你說的話未必不是真心,你說分了各過各的時候,那些話,想必,也是你的真心話,現在,”王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