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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一年一年,一切都莫不如是。

作者有話要說:道歉一下,這個文可能不會寫成一個好讀的故事,也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都是普通人的普通的生活,他們的心理危機,他們的選擇,行文可能會晦澀,希望大家帶點耐性來讀,當然讀不下去的,也請見諒。

第 12 章

大年三十下午,街道上異乎尋常的冷清,整個城市車輛也驟減不少,人流量更是不及平時的三分之一,但陽光出奇的好,冬日裡的陽光照在身上,猶如春日。只可惜這樣的陽光配上稀稀拉拉三兩的人,不知為何,卻有種敗落頹喪的錯覺。王錚把手□口袋裡,半垂著頭,默默走路,不遠處有還沒收攤的花農,守著幾株凋零的桃花,和幾盆垂頭喪氣的金桔,同樣耷拉著腦袋,見到王錚也沒招呼賣花,只是漠然地注視著他走過去。

陽光傾瀉如注,桃花瓣近似白色,那些原該妝點的粉,在陽光下,彷彿褪盡了一般。

兩三年前,王錚接了兩個成人高考補習學校的工作,一個上一三五,一個上二四六,每天忙得昏頭轉向,一天下來,能夠入睡成為生活中最幸福一件事。有一天晚上,人已經到了,卻突然被其中一所學校通知停課,他像逃課的學生一樣雀躍興奮,趕緊跑回家,在樓下買了一張盜版光碟和啤酒,一邊喝幾塊錢一罐的珠江純生,一邊掃著電視熒幕。這時,他才發現這是一部災難片,講的是整個城市被某種可怕病毒的侵入,人變成可怕的夜行怪物,吞噬同類的血肉。整個城市只有白天才是安全的,主人公開著越野車,穿過叢林一樣的廢棄高樓大廈,拿著來復槍打獵。

烈日當空,但熟悉的城市裡空無一人。

王錚突然就覺得,這是所有的感覺中,最令他深深厭惡的一種。

看著電影的時候,一種一個人要孤零零死去的恐懼拖住了他,他突然很想打電話給某個人,想找個人說句話,想問一下對方在做什麼。那個時候,他未必真想具體說什麼,他只是想確定自己所在的世界有熟知自己的人活著,確認自己不是獨自一人。這個慾望在酒精作用下如此強烈,於是,他開啟手機,翻看通訊錄,第一次那麼認真地判斷記錄在上面的每一個名字,猶如審查一樣在腦海裡過濾這個人的資料,是否能夠說一句這樣莫名其妙,問候不像問候的話而不必承擔風險。

但他沒有可以那樣打電話的人。

在王錚有意識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撥了一個號碼,他聽到對方接通了,聽到那一聲低沉醇厚的“喂,哪位”時,王錚突然醒悟,原來自己撥打的,是李天陽的電話。

他彷彿被嚇到那樣趕緊掐了電話,這麼做還不夠,他索性關了機,然後拿出電池,然後驚魂未定一樣大口喘氣,按著心臟,感覺那種窒息一樣的痛苦掐住咽喉,再極其緩慢地,消散。

那個時候他已經離開李天陽所在的城市,換了電話號碼,換了髮型,第一次置辦自己的房子,第一次自己養活自己,第一次自己為自己謀前途,他壓力很大,每天睡不到六小時,他覺得自己從沒有活得這麼真實過,真實得鄙陋,但也真實得踏實。偶爾想起李天陽,他還挺心平氣和,沒有怨怒,也沒有憎惡,更加沒有眷戀和思念。在那個電話打通之前,他甚至還覺得,那個人對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意義。

但那個電話卻打了,王錚身上所有被壓抑的感覺突然間找到了突破口,一下子全湧了出來,他扭大電視機的聲音,在主人公完成自己的英雄傳奇的凱旋般悲壯的聲音中,淚流滿面,哭得哽咽難言。

這是他唯一一次回應李天陽背叛的眼淚,像要把所有感覺擠出體外一樣,用盡全力地啜泣哽噎。

淚水從臉上滴到茶几上,他謹慎地用紙巾擦拭掉,以免弄花上面漂亮的玻璃刻紋。

然後,他爬起來,給自己煮了一碗內容豐富,做工複雜的湯麵。

他先調醬,用高壓鍋煨一大塊紅燒肉,再熟練地用菜刀在砧板上切木耳、蛋餅、粉絲、海米等東西,等肉熟了撈出來放涼了,再切成薄薄一片片,這時候另一口鍋裡的水燒開,他將雪白的麵條扔進去,煮的同時細心謹慎地攪動,等火候差不多了再撈出來。

吃麵條的同時,王錚冷靜地想,原來自己還是從李天陽那件事中,備受損害。

那是一種真正的損害,不是尋常人所說的傷心失意那麼簡單,它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心臟部位有看不見的,卻又真實存在的巨大傷口,它一直在潰爛,拒絕癒合,而因為受創面積過大,靠王錚一個人,根本沒辦法令它痊癒。

年復一年,他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