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都是蕭瀲晨在城樓上把守。昨日兩軍在城下和談了一次,可想而知,沒有任何結果。只談定,城中不能虐待万俟瑜娑,且每過兩個時辰要將其帶出,讓南翼人看到他們的皇帝還活著。而南翼大軍則承諾暫時不行攻城事宜。
歸海莫燼也早料定雙方會這般對峙上幾日,知道出現能打破僵局的觸因。或是南翼人找到了救出万俟瑜娑的辦法,或是郇翔他們截斷後路的捷報傳到。
而這流砂城中所有人的性命也都壓在了南方的峰嶺要塞,只要能截斷南翼後路,海天便能三面夾擊,發起全面的圍攻。而歸海莫燼也深信,豐谷息是個聰明人,該知道做怎樣的取捨。那樣,平關與祁城大軍殺來,流砂城圍困之局可解。
如果不出意外,一切都會在掌控之中,只是塵兒……他卻完全不知問題出在哪裡!分明已經面容紅潤了起來,為何怎麼喚她都不願醒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些,歸海莫燼再不看城下,轉身便大步走進了城樓上的看守房。此刻已是夜幕微升,房中光線隱暗,万俟瑜娑坐在藤木椅上,依著靠背,正悠閒地品著茶點。那樣子倒不似身在囹圄,而似在他南翼的聖明宮享樂。
他耳聽歸海莫燼進來,也不抬頭,只淡淡一笑,由於失血他的面色極為蒼白,這一笑越發讓人覺得那絕美的面容帶著一股病態的妖異。
歸海莫燼目光沉冷,見他這般倒也不意外。兀自在他身旁落座,伸手倒了一杯茶,也只淡淡品茶。
天幕轉黑,侍衛掌上明燈,万俟瑜娑才抬眼望了下近前的歸海莫燼。忽而一笑,起身走至三步開外,譏笑道:“想不到被海天百姓視為英雄的翰王爺也這般卑鄙,竟如江湖宵小小將那些個下三濫的手段都用到戰場上來。”
歸海莫燼心知他是譏諷自己用毒使他暫時失去武功,渾身無力一事。便只淡淡一笑,摩挲著手中杯盞,望向万俟瑜娑那隻空蕩蕩的胳臂。
“陛下也不逞多讓。即是戰爭,又何必將女人牽扯進來?倘若不是陛下欲對內子不利,本王又豈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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