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鬧鬧聲傳出老遠。突然一陣驚呼聲傳來,馬蹄聲勁響,一道黑影從橋對面街道上引起一片喧譁聲直衝橋上而來。
孩子們嚇得四處躲閃,然而卻有一個小女童許是方才一直沒搶上現在見陀螺就在眼前,笑著便追了上去。那馬嘶鳴著疾馳而來,速度很快,女童這才意識到了危險,驚嚇地呆愣原地。
眾人眼見驚馬就要踏上女童,卻有一道繩索從天而降,帶起一聲響鳴。繩子竟似自己長了眼睛般,繞過那馬上坐著的大漢,瞬間便套在了馬脖子上。
接著那繩子一緊,正踏蹄狂野的馬兒嘶鳴一聲竟生生被拉住,直立而起。此時已有警覺的行人將女童抱開。眾人鬆了一口氣,這才沿著那繩索看去,只見一個黑衣勁裝的男子穩穩座於馬上,兩臂大張緊緊拉扯著那繩索,正與嘶鳴亂跳的驚馬做著較量。
男子臂力神健而那驚馬一時卻也不肯妥協,嘶鳴著在橋上亂竄。那馬上的男子被大力帶起,在空中身形疾閃如一道黑煙,大聲一喝,左足在橋面上一點,縱身便落到了橋邊石柱上。馬兒被他拉得後蹄倒退,終於妥協不再亂跳安靜了下來。
橋上橋下圍觀的群眾一陣沉默之後,皆轟然叫好。那驚馬之上的漢子也忙翻身下馬過來道謝。
“多謝這位壯士,這馬今天也不怎麼回事,突然就驚了。要不是您還不知會衝撞多少人呢。”矮個的漢子感激說著。
男子也不託大,抬手一禮:“以後小心些。”
說罷,轉身上馬下了橋,策馬跟在了一輛烏藤馬車之側,那樣子靜只是個普通的下人。尚未拉回視線的眾人不免齊齊驚疑一聲,暗道那黑衣人已是氣質高貴,武藝超群,是何人能有如此能耐讓這樣的人為其做一個小小的護從。
“嘖嘖,蒼亦,都成英雄了。”商飛捷坐在馬車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馬鞭衝黑衣男子眨眨眼睛。
“怎麼?你眼紅?”蒼亦歪嘴一笑,朗笑回道。
“眼紅你?你那兩手還不夠在王爺手中過二十招呢。”商飛捷白了一眼滿臉得意的蒼亦。
“你行?整天就知道拿著繡花針一拉一扯的,也不害羞。”蒼亦諷刺道。
“你的才是繡花針!銀針,本大爺的是銀針,針灸用的銀針知道不!”商飛捷氣惱說著,一鞭子便甩了過來。
蒼亦身子微動便閃過了他的一鞭,頗為鄙夷地又撇了眼商飛捷。那樣子似乎是在說,就你那花拳繡腿的功夫,都不樂搭理你,他的眼神惹得商飛捷又是一陣哇哇大叫。
車中的歸海莫燼聽著他們在外一言一語地打趣著,搖頭輕笑。這兩人嬉鬧一路了,真是還沒個完了。江月城,總算是到了。總算是趕上和親大隊了。
馬車穿梭在滿是人流的鬧市間,駛進一條小道,左轉右拐地停在了一座硃紅高門的府邸前。商飛捷跳下馬車,正欲回身開門,卻是車中歸海莫燼自行開啟車門,走了出來。
商飛捷嘻嘻一笑:“瞧把王爺急的。”
歸海莫燼掃了他一眼,也不理他的調侃,下了馬車。一襲月白色錦袍,腰纏青玉寬頻,襯得身形修長俊挺。冷竣的雙眸在高階上的硃紅大門一帶,唇兒浮起一計薄笑。
此刻蒼亦已經敲開了府門,一個眉眼清秀的少年探出頭來,看到他微微一愣,隨即雙眸一亮,趕忙開啟了府門。
歸海莫燼剛進府門,少年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小六給王爺請安,小六這就去告訴染哥,他等您好久了。”
說罷也不待歸海莫燼喚起,起身便往府中跑去,一溜煙身影便消失在了假山後。
“這孩子輕功不賴嘛。”商飛捷輕笑著,開始打量起這座精美的庭院來。
蒼亦倒是一點也不驚訝,那少年他是見過的。聽說還是多年前王爺從街上撿來的,父母在一場大火中都去世了,孩子乞討流亡,不知道為什麼初次見到王爺就撲上來一個勁叫哥哥。那時候尚是個四歲的孩子,王爺憐惜便將他帶到了染舞樓,一直跟著葉染學武。說來他的武功跟王爺同屬一脈,能不好嘛。
三人剛步入一重小院,葉染已經繞過月門笑容滿面地迎了過來:“師兄,你可算來了。怎麼樣?傷口沒再開裂吧?”
“無妨,倒是你。都要當爹爹了,跑這麼遠。夫人沒生氣吧。”歸海莫燼輕笑著在葉染肩上重重一拍,面上微帶歉意。
葉染哈哈一笑:“師兄是嫉妒小弟了吧?哈哈,師兄年長我五歲,可要加把勁了。快些進去吧,一路勞累,師兄清減了不少。”
幾人說笑著進了內院,葉染將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