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這是他和她第一次這麼平心靜氣的談話,這種感覺真的不錯。
而且覓塵說的也很有趣,這世上有半年都是黑夜,半年都是白天的地方?虧她能想得出來。他倒是想聽聽她的小腦袋瓜中還藏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念頭。
望著覓塵輕閃的目光,歸海莫嘯挑眉:“你倒是說說那鄭和到的那些國家怎麼有趣了?”
“恩,就跟你說一個叫埃及的國家吧,他們的國王被稱為法老。他們的國土大半是金色的黃沙滾滾,法老死後會被清除內臟,然後用特製的藥物浸製,再把鹽和香料塗在屍首上,吸乾屍體上的水份,最後用長布把屍體包裹起來,這些屍體能儲存數千年不會腐爛。”
覓塵越說越興奮,而歸海莫嘯亦是個很好的聽眾,靜靜地聆聽著,眸中帶著盎然興致,令覓塵覺得很有成就感。只是她興致也就是隨意說說,沒想到這些話倒是令歸海莫嘯記在了心間,影響其至深。
接過他倒給自己的水喝了一口,覓塵眼珠一轉輕笑又道:“跟你說,埃及的女子長相極為豔麗,你這花花皇子倘若去了一定捨不得走。她們有著深深的眼窩,高高的鼻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輕紗拂面,舞姿曼妙。當太陽在金色的黃沙上升起,碧藍的天空,太陽鋪灑下白得耀眼的光芒,尼羅河卻靦腆連綿,稻花飄香,在撒哈拉沙漠中,蜿蜒猶如一條綠色的走廊,美豔的埃及女子會在金色的陽光下對著清澈的尼羅河水梳理她們濃密的黑髮,唱起動聽的歌曲,那樣子不知會有多美。”
去埃及旅遊一直是覓塵的夢想,現在說起難免激動,喋喋不休,雙眸愈發顯得晶亮,臉上也帶著希冀,便仿似呢美麗的尼羅河,金色的撒哈拉就在眼前般。
“花花皇子?這就是你對我的評價?”
歸海莫嘯的聲音倏然滑出,打斷了覓塵的遐想。她回神便撞上了他眸色緊緊的雙瞳,不知何時兩人靠得極近,說話間尚沒有察覺,現在帳中突然安靜,覓塵之覺他的呼吸就拂在鼻尖,莫名輕顫,覓塵低頭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靜謐的帳中,一時間彷彿掉落一根針都清晰可聽。其實對於歸海莫嘯的反常覓塵是有所覺得,尤其是經過那日在羅府的一吻,和他湖泊的相救。縱使她再刻意迴避,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意。這也是她一直滔滔不絕說個不停的原因。就似現在,這帳中一靜,覓塵只覺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感受著歸海莫嘯的灼灼目光,覓塵硬著頭皮抬頭咧嘴一笑:“你難道不是花花皇子?別想救我一命就讓本郡主昧著良心說話哦。”
說罷見歸海莫嘯驀然一怔,蹙眉深深看著自己,覓塵一陣心慌站起身便向外面跑。
“我出恭,王爺自便。”
歸海莫嘯見覓塵一溜煙便跑出了大帳,微微抿起了嘴唇,身影也僵硬了起來。眼神久久望著帳幕悠遠而飄忽,不知這般過了多久才輕聲一嘆,心頭有苦苦澀澀的感覺蔓延開來,暗自嘲諷,原來尚未開口便被拒絕是這等滋味。
覓塵躲到馬車上呆了許久,連洗漱都收拾停當,歸海莫嘯倒是也沒找人來看押自己。心中計量了半天要不要再回大帳,最後終於還是決定回去。
再次踏入大帳,歸海莫燼已在床上躺好,也不知道睡沒睡著。覓塵躡手躡腳爬到裡床躺下,只覺兩人這樣彆扭的很。以前只以為他是為了就近看守自己才和她同帳,可現在隱約察覺到他的心思,這樣躺在一起就顯得奇怪了。
也不知道是這兩天睡得太多,還是心中有事,反正許久覓塵都沒有睡著。礙於身旁的歸海莫嘯,覓塵連大氣都不敢出,更是不敢亂翻身,直到身體都覺僵硬了,心想歸海莫嘯也該睡著了,這才翻了個身。
不翻還好,這一個翻身迎日便對上了歸海莫嘯妖美的面容。覓塵這才想起這廝今日是面朝裡睡的,微微抬起身子向後挪了挪,乾脆望著他的睡容發起呆來。鑑於這人救了自己一命,覓塵再次由衷感嘆此人生了張好皮相。
就這樣盯著歸海莫嘯的面容將他的五官拆解開來評論了個遍,然後再組合起來感嘆了好一陣,覓塵苦悶地發現自己依舊毫無睏意。她又開始想歸海莫燼,想以後自己該怎麼辦,是不是繼續找機會逃跑,就這麼折騰了許久迷迷糊糊總算入睡。
就在她呼吸剛剛平穩之際,歸海莫嘯卻倏然睜開了雙眸,目光貪戀著覓塵燭光下淡淡的睡顏,半響輕聲一嘆。抬手揉了揉額角,只覺情之一字果真磨人,他已經好幾日不曾睡得好覺了。枉他風流之名在外,此時竟不知該如何對她。
終究是放在了心上才會如此彷徨,竟連說出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