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離自己三四里處相隨,好似有從後壓陣的意思。張入雲見她果然還將自己作敵人相待,搖首輕笑也奈何不得對方,而與浮心島外數百里處便見得前方大放光明,待到的近前相看時,果然兩方人馬已是鬥了個不可開交,諸般奇寶只在空中翻騰,兩岸持咒經頌的真言只吵得少年耳鼓生瘡。
仔細看時就見陣心中一男一女鬥得最為激烈,男的是一枯乾瘦小身高不足五尺頭戴七星觀的道人,使一柄松紋劍,身前有七面銀鏡列了北斗陣式,直耀的浮心島上一片寒光,灼人眼目。女的則是一妙齡女子,生的與黃氏二女有七八分相似,但瞧氣象卻又比二女清雅的許多,空中祭起一道青色劍光威力至大,左右運動直如銀河倒卷,好似匹練一般挾帶的十餘丈威風。
那做黃蘊雅的黃二娘子與枯瘦道人久鬥不耐,終是開口喝道:“扶搖道人,我憐你多年苦修已近大道,又為家師交待方諸多留手,這浮心島是我姐妹師叔祖故物,與爾無緣,如今強求只能招至災劫,受血刃之苦。今特意相告,你要是再與我無理糾纏,可莫怪我佛法無情!”
那作扶搖子的瘦道人見黃蘊雅出言威嚇,嘴角抽動,泛起兩聲似笑非笑,只比哭聲還要難聞的細聲道:“黃二娘子,你不用借寒傷師太的名頭嚇我,我扶搖能有今日修行也不是輕鬆便宜不渡一災一劫換來的,你有甚本事儘管放馬過來,且看我能不能接得下!至於這浮心島參漏大師遺寶,大家都是道門教下的出家人,卻說什麼是你家故物,真真笑話!何況你早在已拜入佛門,無論從哪一處說起也與你黃二孃無關,有心與我輩爭寶便毋須說這多花頭,還是手底下見功夫吧!”
黃蘊雅見自己一番好意提醒,卻被對方不知死活一陣搶白,心上好生不悅,只是對方這闢魔島的首領確是多年修行,功底深厚,來時其師有言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傷其性命,如今輕重不是,倒叫她難做,當下氣惱只得皺眉罵道:“你即是冥頑不靈,且別怪我下了重手!”語畢便是玉指點動空中青熒劍,只翻動的一陣青光似海浪一般重重疊疊向扶搖子壓來。
那青熒劍是寒傷大師重寶,扶搖子本是異類修身怎能敵這佛家奇寶,一柄靈寶松紋劍當時便抵受不住,往後退至道人身前三尺。見此道人忙將腦後九根粗如兒指的辮髮忍痛扯下三根,只一拋於空中旋即化了三條身長數十丈的無鱗海蛇,個個吞涎吐腥,經遊天際噴的無數紫氣與松紋劍身上,把個原本玉潤精黃的寶劍剎時做了紫青色,當時也是劍光暴漲,萬重白刃,雖仍教青熒劍弱些,但已盡能抵擋的住,且那海蛇只一將劍身鑄至靈異便四野遊動,有尋機相犯黃蘊雅與正在一旁和扶搖子手下惡頭的黃蘊巧主婢三人的意思。
黃二娘子見扶搖子當真法力精強,知今日不行重手不得善罷,忙趁空引掌向天,一時就見空中雲海如煮沸了一般,方圓數百里內的雷雲齊如奔馬也似為仙子召至,立時空中如染了墨一般,將個頂上赤日遮避了個嚴密,若不是眾仙家異寶生光,雷雲中疾電驚走,早已是一片漆黑。張入雲當眼便知是青城派接引神雷,只是其威力怕比汪劍秋當日大了數倍,當下落雷不住於黃蘊雅身前落下,卻並不爆裂,只化做其掌上雷球,越聚越大,浮於半之中。
到了這時黃蘊雅仍開口相勸道:“扶搖老道,我青城接引神雷威力眾仙家盡知,你當不是不知輕重,趁現在我還未有發動,速速退避才好,免我殺身,你也為之形神俱滅!”
那扶搖子聞言嘴角抽動,口中仍作笑道:“什麼不知輕重,我倒要看看你這佛門子弟,使我這道家雷霆到底能得幾分火候,黃二孃你廢話少說,只管出手吧!”
見對方絲毫不領情,黃蘊雅一聲嘆動,指尖一點青熒劍便已收了回來,再又玉掌翻動,瞬時掌中驚雷已是奔赴扶搖子頭面,而空中雷電此刻也被髮動,紛紛化了電雨瀉了下來,只是黃蘊雅心仁,留了生機,所有驚雷俱是往扶搖子一人身上招呼,免了其手下子弟的一場殺劫。
正在剛剛飛奔而至的破風虎一聲怒吼,眾小妖也是連聲驚叫之際,便見得雷場中心的扶搖子眼前七面銀鏡居然伸出了手足,原來那光鏡竟是活物,張入雲目光敏銳看的最是清晰,就見那活物原來是七隻磨盤大小的銀蛛,只是背上光潔如鏡,又是雪一樣的銀色,倒轉身子收攏手足,只叫人一絲也看不出來。再見那銀蛛掙動已在空中為扶搖子催逼放出銀絲再取長爪勾動相聯結了一個好似鮮花盛開樣的七星銀星,但見七蛛聯成一線,其銀鏡也似的背上便各顯了一記符印,頓時便如風車般的旋轉了開來,縱是黃蘊雅接引神雷強橫無敵也是被銀星收裹在了當中。
黃蘊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