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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足足過去了半個月,白朔也不曾來過她的小樓。

日日相伴她的,除了天機劍,便只有那隻懶得出奇的貓臉鳥。

直到庭中的迎春樹已全部綻放了新芽,元夕被告知一個訊息。

他們將離開這裡,啟程向南。

他們?誰?

蠱師,阿娣,還有你。

水光山色,長河似練。

若只有元夕自己,她是絕不會和揚帆河上這種事沾上一點邊兒的,她寧可在客棧裡睡上一整天。

不管是泛舟湖上還是長河揚帆,都一樣會讓她想起某些不愉快的事。

可惜今日的主角不是她。

白朔身著墨藍直裾,倚坐船舷,目視遠處迢迢峰巒。

元夕真不懂那些山有什麼好看的,每座都差不多,不外乎樹與石頭。

阿娣靠在他身側,滿面欣然。

早春的風裡裹著寒氣,天色陰沉,今天可能要下雨。

元夕懶洋洋地持著船槳。這條河水流頗急,她根本不用如何划槳,船也會自己順流向前。

船上只有他們三人,阿娣的笑語從登船起就從未停過,嬌俏婉轉,笑聲伴著行船灑落一河。

好悠閒啊。

——那麼就一直這麼優哉遊哉的好了,何必又來她這裡找存在感呢?

望著朝自己走來的阿娣,元夕無奈地想。

“把它給我。”阿娣指指她手中的船槳。

“你不會劃,我可不想船翻了等下自己游上岸去。”

阿娣蹙眉。

“給我。我會劃。”

“你會劃?”元夕斜眼看她,“你以前坐過船?劃過槳?”

“槳?”阿娣望著那個木頭做成的玩意兒,躍躍欲試,“我會劃。”

元夕聳聳肩,將木槳交給她。

罷麼,讓她玩。大不了等下翻船了大家通通掉進河裡,自己可以鳧水回岸上去,至於另兩隻……

管他們去死。

環著胸,元夕走到一旁坐下。

阿娣玩得很開心,玉白的臉上泛出淺淺的紅,笑容甜甜。

在元夕看來,這位新上任的舵手姿勢還是很到位的,比起自己剛才渾身犯懶的德行,她看起來更有掌舵人的風範。

唯一的問題大概是,這位掌舵人的視線從未投向河面……從頭到尾都向著倚著船舷的白朔。

多看了阿娣一會兒,元夕就感到一陣心浮氣躁。

而阿娣目不轉睛望著蠱師的樣子,更令她覺得眼睛刺痛。

扶著船舷的手漸漸用力,元夕盯著阿娣,眼中騰起不自覺的殺意。

一種……強烈的自己所屬物被侵犯的憤怒。

船身忽然一蕩!

元夕一驚,眸底的殺氣如流星般猛然消失,換上對船身異常情形的警覺。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方才的表情多麼地駭人,她只是皺起眉,望著顛簸的船身。頓了頓,她終究還是站起來,快步走向阿娣。

“給我槳。”元夕道。

“不!”

元夕眉心攏得更深。

船身又是一震。

似是行到了水流格外湍急之處,元夕明顯感到船身的震動越來越頻繁了。

無暇解釋,元夕探手就去奪槳。阿娣側身一讓,狠狠瞪她,伸手用力一推,元夕退後一步。

阿娣這一推令得船身愈發動盪起來。

風聲呼嘯,河濤洶湧。

元夕抿唇,忽然踏前一步手上使個樓心撈月,阿娣反應未及,登時槳被奪去。

阿娣柳眉倒豎:“還我槳!”

元夕瞧也不瞧阿娣一眼,徑自側身,雙目注視水面。

阿娣氣恨,十指如鉤直撲元夕,卻在觸到某個事物後發出痛呼,雙手更是閃電般縮回。

元夕身子一僵,迅速回身面向阿娣,背靠船身將那事物牢牢藏在自己身後。

她這番動作不可謂不迅疾,但無論阿娣還是白朔都已瞧得分明——那令得阿娣面色慘白的東西,是元夕一直隨身揹著的雜花包袱。

更確切地說,是包袱內的事物。

天機劍。

白朔眉端微動,神情若有所悟。

既然阿娣會被隔著包袱的天機劍所傷,何以一直揹著它的元夕竟會毫髮無損?若在從前,尚可說是天機劍劍魂護持之功,但如今劍魂已陷入沉眠……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