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什麼。
想了想,元夕運起靈力聚於耳內,又略略向前行了一步……終於勉強聽到了那廂的對話。
“如何,你還是不肯交出那隻蠱麼?”澹臺佾剔著指甲,悠悠道。
蠱。元夕聽到這個關鍵字,心中頓時五味雜陳。那牢裡的人,果然是白朔麼……
牢房內徑自沉默,澹臺佾等了許久,始終未得到牢中人的回答。
“嘖,何必如此固執呢?得罪了臨安郡主,你後半輩子註定得待在這間陰溼的牢房裡,至死為止……不若將‘安樂蠱’交給我,本座還可以向郡主討個人情,雖不能令你得脫樊籠,至少你今後也能在這裡過得舒坦些。”
牢中人一言不發,而一旁的元夕則聽得暗暗心驚。安樂蠱!元夕當然知道那是什麼,一種相當稀有的蠱,煉蠱的材料非常難得,或許要花上幾十年的時光去一一收集……而且煉製的成功率低得令人髮指。
或許這世上只有白朔這種對蠱術天賦過人的傢伙,才能在僅僅一次失敗後,就煉出這種失傳已久的奇蠱來。
沉默中的時間似乎流動得格外慢,牢中人始終不出聲,元夕甚至開始懷疑是否他曾被拷打過,所以氣息艱難難以開聲……
擰起眉,她面色難看,右手不自覺地摸上身後的天機劍……而後,她看到那紅衣男子眉心輕輕一攏,似是終於失去了耐心,他抬起手……
元夕一驚,腳下一動就要撲向前……而後一股陰冷的氣息陡然自她身後衝來!
元夕駭然,汗毛倒立中她霍然旋身,身體已擺出攻擊的姿勢——卻在看清來人後徹底熄火。
藍衣蠱師,正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元夕呆住了。
不遠處,發覺異常的澹臺佾快步朝這邊行來,接著他看到了那個向來與自己不對盤的男人,那雙桃花眼頓時一瞪:“你來作甚?”
彷彿沒聽到澹臺佾的質問似的,白朔連個眼角都吝於施捨給這隻花孔雀,只是冷冷地睇著某隻仍保持著隱身狀態的骷髏蠱。
在如此近的距離,即使沒有白朔那個冷得掉渣的眼神,身為鬥穹天道二當家的澹臺佾亦覺出了身側正存在著某種異乎尋常的氣息。
在千面魅魔出聲喝破前,元夕自己先撤了術法。
稍顯凌亂的發,一身的風塵僕僕,骷髏蠱就這麼出現在眾人面前。
她也沒看澹臺佾,一雙眸子落在白朔臉上,眼底清冽,瞳仁裡閃著難明的光。
被捉住的不是白朔……太好了。
他在這裡。他好好的,沒被捉住,沒被嚴刑拷打……
元夕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有多緊張。如果她還有心臟這玩意兒的話,方才紅衣男預備對牢中人下毒手時,她劇烈的心跳聲恐怕已經暴露了自己。
輕輕舒口氣,元夕別開目光。
白朔看著那隻骷髏蠱先是一眨不眨地瞅著自己,然後不知想到什麼,悄悄鬆口氣的樣子……最後錯開眼光垂下腦袋,用髮旋對著他。
背在身後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白朔聽到自己冷冷問:“你還有膽子回來?”
元夕頓了頓,低聲答:“我原本沒想衝撞您老人家的大駕來著……哪知道您今日興致這麼好,也來大牢裡散步……”
白朔險些氣笑了,胸中又恨又惱,一張紙符已經夾在指間,冷不防旁邊的澹臺佾涼涼橫插一句:“哼,算你運氣好,居然自己先跑回來了,只消再過兩天,你這隻一無是處的骷髏蠱就只能慘叫著化為一灘膿血。”
元夕一愣,抬眼去瞅澹臺佾,只見他面色輕佻散漫,但他話中的認真,元夕自認還不會辨錯。
電光石火之間,所有的事在元夕腦中一掠而過,她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這人……真正惡毒。
看他方才對白朔的反應,這兩人確實有過節沒錯,他也誠然想讓白朔平白丟個骷髏蠱,自己好在一旁幸災樂禍……但他想做的,還不止這些。
元夕不知自己何處得罪了這男子,但她明白自己是中了這人的圈套了。雖然不清楚那次解咒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但顯然白朔並未解開她的禁制,而那顆火辨珠想必有些她不所知的隱情——很可能它的功效能夠維持三五天,但也僅是三五天而已——卻讓她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擺脫受人控制的局面了。
若非機緣巧合她因為擔心白朔而回到臨潮城,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條!
背上沁出一層薄薄冷汗,元夕暗咬牙:無冤無仇的,竟然下這種狠手,這番“拳拳心意”,她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