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要不帶走一片雲彩,元夕想想不對,趕忙奔前兩步攔住他,“你知道我是元夕?”
少年臉上劃過一抹深思,元夕懷疑自己在他臉上讀出了“原來我竟然裝得如此成功嗎”這樣的感慨……
“別誤會,之前你看到那個駑貨和我一點關係都沒用,我只是因為某個賭約,不得不扮成他一陣子而已。”
言下之意,接了委任卻沒弄清任務物件這種蠢事,不是他這位大爺的風格。
元夕默了默,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你剛剛和元璧說掌門找他,也是假的?為了調開他?”
少年面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當然不是。我只是把原本要來通知他這件事的人打暈了,自己頂上而已。”
“……”我可以打他嗎?等下,貌似我打不過他……
在元夕糾結的時候,少年已經施施然跳下了練武臺,身影徹底消失前他拋下一句。
“對了,今晚的月光不錯。”
微微一怔,元夕看著空蕩蕩的練武臺,面上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夜。
暮色沉靜。窗邊的翹頭案上擱著一隻小小的方盒。
——帖上說了什麼?
——白淵狂客給蜀山下了戰書。
——……白淵狂客?
——鬥穹天道新晉的右護法。
午後的對話一遍遍在腦中迴響,彼時她站在花廳外,聽廳中眾人對“白淵狂客”議論紛紛,良久,轉身離去。
忽然覺得夜間的屋裡有些悶,元夕起身,推開窗。
風伴著月色吹進來,撫過桌上的方盒。須臾,盒身閃了幾閃,旋即亮起一團穩定的碧藍之光。
元夕靠在窗邊,感覺今夜的風格外地涼。
好一會兒後,少女對那隻盒子說:“喂,白朔,你在吧?”
“嗯。”
久別後的對話,開篇竟然如此平靜,元夕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現在在蜀山……不過我想你肯定已經知道了。”
那邊仍是平平淡淡地嗯了一聲,少女胸口忽然就百味雜陳,壓了壓心緒,她輕聲道:“之前不告而別,我很抱歉。”
“無妨。”那邊終於出現了“嗯”以外的字眼,元夕神色一振,接著就聽他不鹹不淡道,“你最擅長玩這招,我早就知道了。這麼多次,也該習慣了。”
元夕碰了個軟釘子,腦中默默地一掌將姓白的拍個暈頭轉向,頓了頓,小小聲道:“那既然你沒生氣,就把給蜀山的戰帖給撤了唄?”
她真是怕極了那張帖子。鐵灰色的帖面,令她無可抑制地想起前世息溟峰上成片的新墓碑。
盒中靜了一下,然後響起男人彷彿帶著三分嘲笑的話語。
“聽起來,你覺得我是為了你才發出那張帖書的?”
咦,難道不是咩?
尷尬地沉默了一下,元夕摸摸鼻子,“算我自作多情好了……那你究竟是圖什麼?”
停了一停,她若有所悟:“難道又是為了天機和雷炎?——那兩把劍失了劍魂已經是兩塊廢鐵了,喂,那天你也在場的嘛。”
那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卻不再深入這個話題,話鋒一轉:“在蜀山過得不錯?”
微微一怔,她摸不清他的思路,謹慎道:“自己家,那自然是不錯的。”
“哦……那你就安心住著吧。”
元夕愣住了。
“……你說真的?”她語氣中流轉著自己都聽不懂的情緒。
“當然。”那邊傳來輕輕的翻頁聲,“在我去接你之前,你儘可以玩得開心點。”
“……”
久久,她從牙齒裡擠出一句話:“白朔,你一直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是不是?”
不等對方回答,她就惡狠狠地道:“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討厭你!不想和你在一起!你這個混蛋,害我不能變回人,還想把我做成人偶……”
“嗯,三年前,我還把你這個蜀山的劍仙做成了骷髏蠱。”那邊語氣平靜。
未完的抱怨堵在喉口,少女面色驀地僵硬得比窗外的夜色更難看。
“你……”她只說了一個字,突然又收聲,雙手捏成拳。
“窮奇來找過我。”一句話,解釋了為何他會知道這件事。
久久,涼夜中響起一個淡漠的女音。
“你知道就好。”她冷淡地說,“現在你明白了,我是絕不會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