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一頭地亂撞,好幾次差點栽進元夕眼睛裡。
少女心裡大約猜到這些生物失常原因。
天窟將要傾塌了——這是在異空間裡,小天告訴她。這約莫就是金蚨如此瘋狂原因。
不僅如此,劍魂娃娃還說,天窟裡有能讓她恢復人身事物。
多麼不可思議!她孜孜以求那麼久東西,原以為要遠至浮玉山才能求到機緣……竟然這樣突兀地就出現在她面前!
“本來也忘了,但進入這裡後突然想起來了。”那時女郎話語透過兩人相握手傳過來,“七妙蓮,只要拿到七妙蓮就能變回來了!”
數幅影象按次序浮現在元夕腦海中,那是來自彼岸靈魂術法,直接印在受術者記憶中,為了是讓她能順利找到通往七妙蓮路。
現在,元夕正按著影象所顯示路徑,一步步靠近那朵傳說中七妙蓮。
七妙蓮。
元夕握緊了拳,足下加力。
再快一點。
她彷彿已經聽到胸膛裡真實心跳。
不再是虛假肉體,不再畏懼陽光,不再是令人憎惡畏懼蠱……
真正元夕。
就在前方。
百里懷不見了。
不知哪裡出了紕漏,原該是三人一同從異空間中出來,最後降落到地面卻只有蠱師與澹臺佾二人。
白朔皺皺眉,幾乎沒有猶豫,轉身就走——走卻不是回異空間方向。
“喂。”澹臺佾低沉聲音在蠱師身後響起,“要丟下他麼?”
“他已經離開天窟了。”白朔冷冷道,“以為他真像看起來那般弱麼?”
澹臺佾靜默了一下,似乎也在懊惱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前方是一條索道,但並不是他們來時那條索道。澹臺佾往索道下瞧了一眼,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四周不斷傳來隱隱悶響聲,提醒著二人這座天窟恐怕正發生著什麼可怕異變。
白朔踏上了索道,澹臺佾緊隨其後。
誰也沒出聲。原本就是彼此不和兩人,被迫呆在一個空間裡,而這條索道似乎漫長得沒有盡頭。
不知走了多久,只是四下悶響聲已經大到了誰也無法忽略程度,似乎正有無數天雷在雲端轟鳴,只待一個時機便一股腦傾瀉而下。
“喂,姓白。”驀地澹臺佾道,音量不小,至少並未被悶響聲掩蓋,但對方並未因為他出聲而慢下腳步。
澹臺佾目光也並未放在白朔身上,他望著遠處亂石怪巒,稍稍一頓,終於下決心似,眉梢一揚:“決定了,在餓鬼道時那個約定,作廢。”
這次白朔有反應了。
“澹臺佾,”他極少這般正式地稱呼他,“是要提醒那時為何同意這個約定麼?”
“沒辦法。”澹臺佾一聳肩,“本座果然還是不想遂了意呢~”
頓了頓,澹臺佾眸底劃過一絲黯然,“至於那件事,本座自然記得清楚。”
因為他一生之中,最大遺憾。悔恨交加,愧疚自責,直到現在一想起來都會胸口一窒。
所以當白朔提起那件事,他幾乎沒有任何反抗就屈服了。
“不過,一碼歸一碼。”眸中灰□緒褪去,澹臺佾言簡意賅,“那份虧欠,本座會用其他方式償還,其他方式,具體可以找個時間詳細探討。但是——”
這個總是妖魅形象蠱惑人心魔族,神情輕鬆,眼色卻堅定,一字一頓宣佈自己決心:“別想用那個阻撓本座找元夕。這件事不在考慮範圍內。”
轟鳴聲突然近了,像春雷炸響在頭頂。
震耳欲聾炸裂聲裡,澹臺佾聽到前面那個男人淡淡地了一句:“好啊。”
澹臺佾怔住,繼而心中微微一鬆。自從知道了白朔與那個人關係,他就對白朔存在三分愧疚,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眼下澹臺佾確不願意與白朔為敵,這種微妙心情大概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但蠱師從不會給他敵人走出陰霾機會。
在澹臺佾反應過來之前,一直看似無力手已經按上了他肩膀。
像是數百匹駿馬共同向一個方向使力,又像是一座高聳入雲巨峰自半空墜落,那樣強大無匹力量,透過蠱師手湧過來,黑沉沉壓在澹臺佾身上。
那隻修長潔白,充滿書卷氣手,輕輕一推……
澹臺佾整個跌了出去。
墜下鐵索道時候,澹臺佾瞳孔中最後映出是兩個景象,一是印在蠱師手心殷紅法印,另一個——